低落下来:“你说得没错,爱我的何垂衣已经死了,失去的东西我永远无法再得到。他死在晋江边,我想带你回去为他上一炷香。”
何垂衣沉默了许久,道:“何时回去?”
喉间冒出一股腥甜,何垂衣死命往下咽,仍没能阻止那丝鲜血溢出双唇,所幸,这朦胧夜色中,武帝一无所知。
“尽早。”
何垂衣用手擦去嘴边鲜血,怕武帝闻着血腥味将头偏到了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箭上的是什么毒?”
“这支精兵是贵京王带来的,朕不知道。”
“还有解药吗?”
“贵京王对你的性命势在必得,只给了朕一枚解药。”
“那贵京王呢?”
“这毒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世间根本没有几枚解药,贵京王未必会有。”
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以往不觉得,这会儿倒觉得遗憾,明明有想做的事了。
既然如此,与武帝再赌一次也无妨。
“既然要了断,就尽早吧。”
武帝无声地扬起唇角,“当然,朕比你更希望早一步了断。”
第一个何垂衣从那里消失,第二个何垂衣也从那里消失吧。
“你将钟小石关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何垂衣道。
“好啊,明日午时,你来太守府,朕带你去见他。”
“好。”
武帝并未多作停留,反正他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何垂衣在暗巷中摸索许久才找到出路,他从客栈正门进去,店小二没多注意,只当他不知何时离开了客栈。
站在房门前,他往漠竹所在房间看了一眼,房里已经灭了灯,想来是歇下了。
他收回视线,将手放在门上,正要推开忽然停了下来,他提步向漠竹所在的房间走去,却不料身后的房门猛地被打开,一只手扯着胳膊将他拽了进去。
左臂撞上一堵肉墙,何垂衣抬头一看,不禁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对比他的笑容满面,漠竹一张脸可谓阴沉到了极点。
他拽着何垂衣未受伤的左臂坐到榻边,板着脸问:“我一直在门外守着,你从哪里出去的?”
何垂衣错愕地看着他,“你在门外守着做什么?”
“……”漠竹抿了抿嘴,“你管我?”
紧接着又问:“你去了哪儿?”
何垂衣垂眸未应答,漠竹怒问:“是不是去见了狗皇帝?”
“嗯,我想问他事情还没有转圜的余地。”
直到现在,何垂衣也不想与武帝兵戎相见。
“你知道这在阴风村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漠竹磨牙道:“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