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德格林·坎贝尔把风衣裹紧,又把双手合拢哈了口气。白烟从他口中涌出,热意短暂地驱散了严寒,旋即又被更湿更冷的空气覆盖。夹在腋下的公文包随着动作开始下滑。
坎贝尔先生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今天处理了三起保险赔付。他身材高大,生来一副老实人面孔,又正直又严肃,虽然因为中年发福长出了小肚腩,在外人看来还是非常精神。
按说他这样的人和老南瓜酒吧格格不入——哪个有正经活干的人会到这种三教九流齐聚的地方鬼混呢?即使报纸总喜欢调侃哥谭本地人,他们自己也乐得开开玩笑,有些圈子性的东西毕竟是举世公认。
但索德格林有必须来的理由。
他在油腻腻的高脚椅上坐下,拿手帕装模作样地抹了抹鼻尖。酒保把一杯马蒂尼滑过来,酒液在玻璃杯里摇来晃去,险而又险地没有溅出一滴。邻座的胖子在扯着嗓子打电话,时不时飙出一些脏话,他长着一张足以被记入警方标准的“恶棍脸”,放在监狱里简直就是标配,放在老南瓜酒吧里也像银鱼混进鱼塘一样毫不显眼。
索德格林紧着喉咙抿下一口酒。
正在这时,有人从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坎贝尔先生。”来人说道。那声音轻飘飘的,比东方的丝绸还要阴柔,落在索德格林耳朵里却像石头那么沉重。
“老天爷啊!”他惊惧地一蹿——字面意义上地一蹿,下意识朝后抓住了那只手。接触到的皮肤十分粗糙,似乎还有些许疤痕。他没摸真切,只是飞快的一触,因为对方很快就把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隐藏在巨大宽敞的袖子里。顺着袖子朝上看,来人整个隐藏在风帽里,看不清脸。
“我是昨天联系你的人。”风帽人说道。酒保仿佛不经意地飞过来一眼,然后从水槽边翻出一块崭新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起了酒杯。“来吧,坎贝尔先生,”风帽人又说,“让我们到合适点的地方去谈。”
索德格林顺从而不安地站起来。
“艹他妈的!”右边的胖子怒骂道,“是的,是的,你会错了意,我是说过要干的干净漂亮,但蝙蝠像疯了一样,谁敢去触他霉头?”
一阵哄笑声在酒吧里传开,人们窃窃私语着“蝙蝠”、“企鹅人”和“小丑帮”云云。
风帽人带着索德格林走到小隔间里坐下,他摘下风帽,露出一张没有特点的脸,紧接着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本证件递到跟前。
索德格林打眼看去,那本证件里插着张黄色身份卡,左上角有只白色的鹰纹,右上角则写着大大的“S.H.I.E.L.D.”,底下印着个你能想象到的最平平无奇的名字,约莫只有汤姆、大卫和杰克才能与之媲美。神盾局,他咀嚼着,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号,可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
“我们负责国土安全。”风帽人说道,“有人了解到你保存着一份名单,我们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当然了,我们会开出一个好价钱。”
“我不明白,你们要这份礼单干什么?”索德格林把证件交回去。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但那没用,汗液还是在持续溢出。“这份礼单只是我早年的人情往来,难道说你们怀疑我会威胁国土安全吗?二十多年了,我为什么要交给你?”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风帽人耸肩,“这份礼单是你二十多年前参加一场聚会前的人情往来,而这场聚会的主持者是托马斯·韦恩,相信坎贝尔先生一定还记得他吧?”
索德格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托马斯·韦恩在聚会后不到一月
就遭遇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