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站在这里,想让他们放弃,谈何容易!
可在这迫切的期望中也隐藏着迫在眉睫的危机。
希拉里台阶向下延伸的山脊上都有夏尔巴人固定好的路绳,山脊狭窄且陡峭,登山客只有沿着路绳才能安全上山、安全下山,但凡有人因体力不支放慢速度,后面的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放慢速度。这些等待着的人随时有概率摔下山坡、突发急性高山病或因延误时间而不得不在入夜后下山、与暴风雪撞上,站在世界之巅,他们只能祈祷风和日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平日里在希拉里台阶等待两三个小时都是寻常,可今天,一些人甚至已经等待了五个小时。
怕什么来什么。
下午3点半,来自瑞士的选手因体力耗尽而滚下山坡,成为当天第五个因堵车遭遇不幸的登山客。
下午4点,荒野团队整体撤下了希拉里台阶。
下午5点,当荒野团队下撤到东南山峰时,一股狂暴的风雪从冰斗升起。几乎在一瞬间,能见度从几百米下降到了几米,旋即是几英尺。走在前头的选手被风雪当头笼到,而詹妮弗和其他几个在阳台停下稍作休息的选手更是被雪龙乱舞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摄像机组都无法在这种程度的风雪中拍到清晰的画面。
不敢继续在山上停留,十几个人跳起来,拖着沉重的身躯继续向下移动。詹妮弗将氧气罐开大了些,骤然变高的氧气浓度让她神智一清,才能艰难辨认脚下的路。很快,他们连辨认山路的能力也没有了,暴风雪把天地遮成同样的色彩,若不是手里抓着路绳,恐怕连该往哪走都不知不觉。
倘若只是风雪,大部分人都能安然无恙地返回营地,可向下走了三五十米,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一片巨大的雪板从山上坠落,就像冲上海岸的浪花,顷刻间吞没了整支团队。
詹妮弗被分崩离析的雪块砸得朝侧面歪斜,身不由己地跟着雪板一起朝山脊底下翻落。她的手套在剧烈挣扎中挣脱了,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完全冻僵。寒冷僵死了她的手指,疲惫拖住了她的脚踝,眼看着路绳越来越远,却没有再度抓住它的能力。
危急关头,最近的多洛雷斯一把抓住了她的背带——从表情来看,连多洛雷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伸出这只手,她也迅速放开了,但有了这一抓的缓冲,詹妮弗得以窥见生机。她条件反射地用尽全力,冰爪踩入冰壁,弯曲的手肘撑着雪面,僵硬的手指朝路绳伸出......
有那么一瞬间,詹妮弗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平衡。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小范围雪崩冲下陡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冻硬的雪块砸伤脑袋,只知道自己离那条被固定好的绳索只有寸步之遥,离回归正轨、相对安全只有寸步之遥。
直到那个宏大的声音再度出现。
“到我这儿来!”那声音说道。
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离,詹妮弗闭上双眼,狂风顷刻间吞没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角领盒饭,本文完(大雾!
说起来,2012年大堵车的时候,光是5月19日当天就有234人成功登顶,这还不算上那些中途返回的,陪同上山没有冲顶的向导......可想而知当时在8000米的死亡区域里到底有多少人,如此一来,因为等待时间过长而遇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另外希拉里台阶在地震中踏了,现在再去爬珠峰的话它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一个斜坡,难度大降。
前两天去医院复查,换了种药,断更了一段时间,实在抱歉,现在开始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