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我没有告诉神盾局，可也请你告诉我你的方向或者定位？”
“收到了吗？”
最后那条，似乎被人打断没有写完，因为后面全是乱码。
屏幕微弱的光芒打在琦莉苍白脸上，她的伤口因为吃了三粒药，不那么疼了，但此刻很困倦，她或许应该听彼得和医生的话，在病床好好待上一个月，直到身体完全康复再回曼彻斯特。但噩梦反反复复，心结颠来倒去，她根本无法静心养病。
她一直是闲不住的人，收复纸牌时也是这样。
愈来愈频繁的噩梦告诉她，这次必须回曼彻斯特，不然会发生比以往所有收复卡牌时更恐怖的事！
于是她来了，尽管她身体条件不是很好。
“对不起，彼得，我应该听你的，但是我身不由己。”她发完短信关黑手机屏幕，她遵循直觉来到这里，她相信事情解决完了她一定会全身而退，然后回去好好养病，这次她一定要在床上待够半年再下床！
“老特拉福德球场？”雨夜，琦莉在机场郊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曼彻斯特没有地铁，直达城市中心的有轨电车也在一个小时前停止发车了。不坐电车也好，以往夏天的电车，人们挤成一团，就像罐头里紧贴的腥臭鲅鱼，体长侧扁重重挤压一起，找不到丝毫缝隙。车厢空气也异常浑浊，不断推搡拥挤着上来的乘客几乎把车厢挤的变形，各种脚臭腥臭汗臭汇聚在一起充斥整辆电车。所以在小学毕业之后，琦莉就没有再坐电车的习惯。
司机是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嘴里反复咀嚼琦莉给出的地名，最后说：“那个地方两个月前就拆了。”
“为什么？”琦莉记得她小时候常和伙伴们去老特拉福德球场玩，女孩们在草坪上野炊，男孩们打橄榄球，每逢周末总会布满熙熙攘攘人群，盈利金额也不菲，怎么说拆就拆了？
司机扣低鸭舌帽，阴影罩住他的双眼：“不知道，这事得问政府议员。”
琦莉的住宅在老特拉福德球场对面一条街上，小雨已停，在雨滴洗浊后，天空剥开云层，但依然暗沉灰调，夜间寒冷的微风扑面, 淡化了路边野百合香气。街道两旁，拱门尖顶和哥特式文艺复兴风格的苏式建筑群错落交织，亮起忽明忽暗的灯光。
“孩子，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你的处境并不好。”逆着车内灯光，司机摘掉鸭舌帽，露出迸流乳白色脑浆和血液的半个血红脑子。
琦莉惊惧看着他，以为又是噩梦，使劲掐自己右手，很疼，比她伤口还要疼。
再一眨眼，司机变回正常人，莫名其妙看着她。
“已经到了。”司机再一次提醒她，刚刚这句话已经反复说了两遍，他不想再重复第四遍，他感觉这女孩脑子不太好使。
琦莉跳下车给了小费，等司机驶远后才发现给的是美元，这才察觉到，回来英国之后，自己身上现金所剩无几，行李箱里只有一叠当初进校时斯特兰奇塞给自己的几千美元，还没用完，回来时也没来得及在机场对面银行柜台上换成英镑。
看来最近真的是太累了，频频忘事，她揉揉太阳穴循着记忆的方向找到自家住宅大门。
这已经是她来到英国看到第二次幻觉了，一次比一次更深入视野，惧入骨髓，一次比一次更加真实，好像有人不希望她回来一样。
对面老特拉福德球场的确拆迁了，球场外停了几辆运货大车，似乎球场没有拆迁干净，看墙上告示，政府打算将这里规划成坟场。
在市中心规划墓地？琦莉确定白纸黑字自己没有看错！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