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很昏沉,此刻也没了主见,考虑了整整一夜回到英国曼彻斯特产生的勇气,如今已经消失殆尽了,她愈加感到疲倦困惑,一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紧张和萎靡如同暴雨袭击她的头脑,她不打算再在外面吹冷空气,从行李找到住宅钥匙后推门而入。跌跌撞撞连钥匙也顾不得放在鞋柜,扔在地上,迎面而来的灰家具腐味带着灰尘钻入鼻腔,她重重打了个喷嚏,她冷得打哆嗦,迫不及待将家中暖气阀门打开,又接着将卧室壁炉点燃。随后拌然地倒在沙发上,犹如一个刚从深海中被人救回来的溺水者。
家具摆设和以前一样,看来自从丹尼尔两年前离开她去找儿子后,就一直未回来过。
好在她离开两年后,水电没有断过,她打开床头灯,明亮的灯光浸润整个屋子。
休息了一会,疲倦已褪去不少,她洗了个冷水脸,回到卧室挪开床头柜,突然从里面爬出数只黑色蟑螂,像组队排列一样毫不惧怕大摇大摆从她面前晃过,琦莉立刻前往卫生间循着记忆中放苍蝇拍的地方找到电子拍,再回卧室时,蟑螂不见了。
只留下几摊血,像脚印一样,慢慢爬到白色床单上,消失无踪。
琦莉打了一个激灵,都说事不过三,可幻觉太频繁,漆黑的夜里她一个人在住宅孤立无援,纵使心里安慰自己上百遍一定是幻觉,可幻影愈来愈真实,甚至她能闻到清晰的血腥味。
“扑通—”厨房传来滴答水声。
琦莉一怔,恐惧如水袭来,她咽了口唾沫,开启钥匙,昏黄光线的卧室因为法杖释放,光芒四溢。
手中有了沉甸甸的法杖,琦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慰藉,她持着法杖悄悄推开厨房的门。
水龙头嘀嘀嗒嗒有水珠落下,滚进水池里。
琦莉的眼珠直勾勾望着水龙头,那里流着的不是水,而是猩红色血珠。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琦莉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她掏出【幻影】牌,默默念叨,“是幻觉对吗,幻影,拜托你解除幻觉,让我看看是谁在捣鬼吧!”
诡异的是【幻影】牌散发徐徐光辉,尔后瞬间没了光晕,光秃秃的纸牌放在苍白手掌心上,似乎在向她宣告一切都是无用挣扎。
她没有魔卡说明书,也不知道自己回到英国经历的几场幻觉到底和自己手中幻牌有没有关系,但再坚强的人遇到这种惊惧的幻影,刚劲的心都会被慢慢磨平,转为透彻的阴影。
她对这种感觉却很熟悉,当初在埃塞克斯号时因为体力不支加上主人法力丧失容易让纸牌产生“反噬”,让她在【瞌睡】牌反作用下昏迷了一周,也许这正是这种“反噬”,【幻影】牌也开始产生糟糕的幻觉了!
她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撩开t恤换药,甚至开始懊悔独自一个人回英国不成熟的决定。
望着镜里自己苍白的面容,她的手抚向脸颊,视线从纤细的手指移到泛有血丝的眼眶。
“啪”一声,没电了,周围陷入黑暗。
灯芯嘎吱嘎吱作响,然后缓入暗中,琦莉看着镜子,突然在镜里她明显看到身后站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虽然阴影占据大半,但五官和体型与自己毫无二致,只是她手中多了一把金黄雕刻剪刀。
琦莉一躲,剪刀划过皮肤,渗出血液。她睁大眼,这不是幻觉!
她的手掏向纸牌,敏锐发现现在已经来不及召唤卡牌法力,也许在自己使用卡牌途中就会被对方一刀致命,她只有没命往前跑,她猛地关上卫生间的门,剪刀卡在门框向外面使劲钻出。
“你到底是谁?”她咬着牙齿艰难问,她能感受到自己伤口似乎裂开了,火辣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