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沈湛在外赴宴未归, 温蘅便先行用晚膳,膳罢沐浴, 看看书, 抚抚琴,在家里等待丈夫回来。
沈湛从不在外过夜,宴罢归来,总在回家的路上, 特意给妻子买点夜宵带回,这夜,他从裴相寿宴上回来,背着手走进海棠春坞房中,见妻子正坐在书案前挽袖写字, 笑着上前问”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温蘅暂停下笔,笑猜”宋嫂鱼羹?”
沈湛笑着摇头。
温蘅又道”香糖果子?”
沈湛还是摇头。
温蘅也不猜了,执笔舔了舔墨,唇际含笑,继续低头写字。
这下嚷着让猜的人,反憋不住了,走上前去,将背藏在后的青瓷碗端出,”是桂花小元宵,你最喜欢的石桥街孙婆婆那家!”
温蘅微讶抬头,”石桥街那家?这有点偏,不太顺路吧……”
”稍微绕了点路”,沈湛笑着拖了个绣墩,贴着书案坐下,将备好的瓷勺放入碗中,”所以快趁热吃吧,再不吃,元宵就快粘连了!”
温蘅却不急,”再等等,我就快写好了。”
沈湛着急,”待会再写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蘅给父亲的信,正写到尾声,她低着头,笔下不停,”那你先吃吧,你吃和我吃,是一样的……”
话未说完,一勺冒着热气的元宵已送到了唇边,温蘅抬眼,见沈湛笑看着她道”你写你的,我喂我的。”
温蘅无奈地笑含了那勺小元宵,沈湛望着她问”好吃吗?”
温蘅轻嚼几下,元宵糯软,唇齿间桂花的香甜弥漫开来,她笑点了点头,就这般就着沈湛的手,吃了几勺,信也跟着写完。
她拿起手边的镇纸,将信纸压住,等待其上墨迹干了,再装入信封之中,沈湛看着她的动作道”你猜我今夜在裴相寿宴上见到了谁?”
温蘅知道沈湛最要好过命的朋友,其实是君臣有别的当今圣上,其他世家权贵子弟,他虽也有往来,但都没有到知心知交的地步,猜不出他在宴上看到什么人会这样问,遂摇了摇头。
沈湛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慕安兄。”
”……哥哥?!”温蘅忍不住惊讶,裴相并非哥哥直属上司,哥哥又与明郎侯爵身份不同,与裴相官阶差别又那样大,这般赴宴,颇有借此攀附权臣之嫌,依哥哥的性情,应不会主动去这些场合……
沈湛补充道”还是裴相特意让他来的。”
这下温蘅更是惊讶了,哥哥一个翰林院从五品官员,是怎么入了裴相的眼?!
沈湛看出妻子的疑惑,为她解释道”好像是之前慕安兄曾主动拜见过裴相,裴相也很是欣赏慕安兄,今夜我向裴相祝寿时,他知道慕安兄是我大舅子,还笑问了我几句慕安兄的事。”
……主动结交权贵?
温蘅正暗思着哥哥反常的举动,又听沈湛道”今夜在裴相寿宴上表演的那个杂耍班子,技艺精湛,看起来极有趣,等过几日你过寿,我也让他们来家里表演给你看,热闹热闹好不好?”
这是妻子以沈夫人的身份,第一次在他身边过寿,沈湛恨不能把所能想到的热闹有趣玩意儿都加上,让妻子在寿辰这日过得高高兴兴,半点遗憾也不留下,但妻子闻言却摇了摇头道”不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