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目光破裂,未扯开的笑容一点点僵在了脸上。
“……不要!”
他红着眼,几乎是瞬间便拥住了席安柔软的身体,手忙脚乱的去擦拭那红唇里不停涌出的血,血液里带着温暖的体温,沾到卫凛的手上,衣服上。
卫凛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仓皇失措的情况下叫的大夫。
只知道,那一瞬间的恐惧,突如其来,如灭顶的深渊将他吞噬。
他本能的将那虚弱的身体越抱越紧,口中颠三倒四的说着什么,似乎想以此得到慰藉。
任一个个大夫来来往往,都没有把人松开丝毫。
泠倚阁内人人忙的焦头烂额,一直折腾了大半夜。
席安已经撑不住昏了过去,卫凛把他抱到床上,握住那冰凉的手,坐在床边,他的脸上还有深度恐惧后留下的恍惚。
耳边,几乎来的每一个大夫都说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咬下去的,那狠劲差点把舌头都咬断。
卫凛一遍遍听着,任由心口深处从一开始的绞痛慢慢变的麻木起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脑海中全是那人躺在血泊中,冰冷的眼神。
……
席安第二天便清醒了过来,失血过多的脸上苍白如纸,见到守在床头的卫凛便又闭上眼睛转了过去,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卫凛要出口的话就那样卡在了嗓子眼,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愿意再见到自己,但事实真实发生时,他才真正了解那种被心悦之人无视的痛苦和煎熬。
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呆下去。
就这般又过了两天,席安虽然无碍,但是依旧不吃不喝,卫凛心急如焚,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敢再有丝毫的妄动。
起初卫凛也只是后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越来越不敢去见席安,怕看到他眸光中的冷意,也怕看见他见到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
许是太过压抑,卫凛近日喜欢上了酗酒,每日都喝的烂醉如泥,恨不能酒精能时时刻刻麻痹自己。
都说酒壮人胆,这夜,卫凛便在醉酒后来到了泠倚阁,可他伫立在门前,透过纸窗盯着隐隐约约的烛火看了许久,依旧没有勇气进去。
于是又抱着个酒坛灰头土脸的走了回去。
卫凛半醉半醒,走路摇摇晃晃,路上却遇到了外出归来的卫仲黍。
他醉的不轻,靠在一颗树上,看了许久才认出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父亲,恭敬的叫了声,“爹。”
卫仲黍眉头紧皱,他近日都在府中,自然也知道了卫凛的所作所为,对这个遇事只会喝的烂醉如泥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低声喝道,“人都被你囚起来了,还有什么牢骚可发?”
卫凛低头灌了口酒,听到卫仲黍的话,苦笑道,“……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见他如此反问。
卫仲黍精明的目光闪了闪,似乎听懂了卫凛想说什么,语气莫测道,“我儿,记住,优柔寡断不是大丈夫所为。”
优柔寡断,卫凛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只是他这些天来被那日一心求死的席安吓到,他害怕,怕那人会在自己眼前消失,那种害怕和担心已经深入骨髓,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
卫凛睡不好,每日每夜的都在做噩梦。
卫仲黍见他失落至此,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如今为了一个男子如此颓败,他也不会坐视不管,拍了拍卫凛的肩膀,高深莫测的说道,“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