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纵使有荣华富贵,纵使可以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碰上这样的父母历经这样的遭遇,恐怕多少都会性情扭曲,尤其她还是一个女人。
晏玉楼突然能理解她过去的那些张扬恣意,不过是用来掩盖内心的慌恐和空虚。在那些风光的背后,外人无法知道她曾有过多少无奈的挣扎。
孤男寡女不宜独处太久,等到湖阳情绪稍微平复后晏玉楼告辞离开。临走之前叮嘱湖阳好好睡一觉,让下人们好生侍候着。
回到自己的院子,抱着可爱的儿子。康哥儿一日大过一日,越发的玉雪可爱,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一切。那画眉鸟的声音将他吸引过去,小家伙眼神便定在那里。看着那鸟儿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倒是和你爹一样,不爱笑。”
她低低地贴着儿子的耳朵轻语,最近多事之秋,孩子他爹也不像从前那样来得勤。康哥儿嘴里哦哦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看到儿子这般,她终于有了笑颜。
逗了一会儿子,眼看着康哥儿有了睡意,这才把他交给采翠。她则去了晏琬琰的院子,看望安哥儿。
安哥儿精神尚可,就是原本白嫩的脸蛋上布满痘印子,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消除。要是留了印,长相上面便会逊色许多。不过比起命来,相貌便显得无足轻重。
让平儿带着安儿到一边去玩,她有话要和晏琬琰说。
晏琬琰最近还算安分,或许是因为安儿生病的缘故,她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怎么作妖。只要她安安分分的,晏玉楼也愿意给她应该有的体面。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走出去永远都是侯府的姑奶奶。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自家老娘的份上,也不会让她太难看。
姐弟俩自那夜争执过后,多少都生了隔阂。晏琬琰脸色有些不太自在,不太敢看自己的弟弟,总觉得自己被丈夫嫌弃寄居在娘家,有种低人一头的感觉。
晏琬琰身边的下人都换了个遍,这些都是侯府的家生子,忠心方面不用担心。
“上次我所说之事,你心中可有定断?若是想和离,我便去一封信到丰城。”
阮从焕是什么人,晏玉楼已经说得明白。是继续有名无分做着夫妻,还是干干脆脆和离,想来这些日子以来晏琬琰应该认真思量过。
的确,晏琬琰仔细想过。
阮从焕背弃侯府,楼儿明显是不可能再把人从丰城调回宣京。一个离了心的丈夫,她晏琬琰还不至于死抓着不放。她自己不主动提,多少还是面子上过不去。
如今晏玉楼主动提及,她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既然背弃我们侯府,我万没有再和他做夫妻的道理。”
“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还是那句话,和离之后你不论是想继续住在侯府还是想再嫁都由你自己定夺。平儿和安儿我会替你养大,你不用操心。”
他们没有注意到一边玩耍的平儿看似在和安儿玩耍,实则认真地听着他们说话。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母亲同意和父亲和离,他紧紧搂着自己的弟弟。爹做错了事,娘要是再嫁,他至少还有弟弟,还有舅舅。
晏玉楼朝他们招了一下手,安儿欢天喜地跑过来。她抱着安儿问了一些话,又问了几句平儿的学业,再鼓励了几句。
末了,看向晏琬琰。
“好好照顾孩子。”
晏琬琰看着自家弟弟离去
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