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车,一路颠簸回来,到家已是掌灯时分,再向父亲和继母请过安,用过晚饭便快到就寝的时间了。
薛琅面带倦容地回房,惊讶地发现乳娘竟坐在她房里的绣墩上。她乳娘一家去年被父亲赏了身契放出府,在东大街开了家针线铺子,日子虽轻快许多,但难得有回来探望她的机会。
“姑娘一向可好?”乳娘欠了欠身子问候道,“本不该这么晚过来打扰。只是我昨夜做了个梦,梦里见到先夫人了,先夫人一直问我姑娘身子如何。老婆子想到已有十来日没见到姑娘,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夫人,之后梦就醒了。所以今个无论如何得看姑娘一眼才能安心,要不晚上夫人再入我梦来,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段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薛琅不信乳娘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顶着继母的怒火回来一趟,莫非……
薛琅心中一动,微微侧头望向大丫环画楼,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嬷嬷倒茶。”
画楼心领神会,找了些借口拉着其他丫环退下了。
闲人一撤,乳娘的神情就变了,她手哆嗦着从贴身的小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薛琅,信笺的封面并未注明写信者是谁。
乳娘附到薛琅耳边说“姑娘吩咐我后,等了这些日子才有人送信过来,是个穿青色衣裳的小厮,面白无须,年纪很轻,死活不肯说他是谁家的。”
薛琅忙不迭地拆开信,一目十行地扫过,嘴角绽开两个小梨涡。读完信,她见乳娘巴巴地望着自己,却不好将信收起来,只能狠了狠心,将薄薄的信纸移到火烛上,没过多久就烧成了一小摊黑灰。
看到薛琅如此处置这封要命的信,乳娘略松了一口气,握住薛琅的双手忧心忡忡地说“姑娘,唉……你可别走错了路。这个世道女子行事本来就难,继夫人又成天死命地盯着寻你的错处,万一传出点风声出去,你这辈子就毁了。那位送信的公子若真是有意,何不让家里过来提亲,把你俩的事情过个明路呢?”
“妈妈,我心里有数,您别担心。” 薛琅眼帘低垂,目光投向书案上摆着的一对木雕鸭子,心里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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