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今天会如何度过:首先大概会有不同的少年少女送来他们的亲吻和祝福,然后科波特家的孩子拘谨的握着他的雨伞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已经是这座城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面对自己的时候仍然是一副小心不安的样子,活像是那种在外面做了坏事又生怕母亲知道的坏孩子。
提亚马特其实知道的。
她全都知道。
发生在这座城市里每一处角落里、那些应当知道的,不应当知道的,自以为最有权势的人也不知道的细节,亦或是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秘密……她全都知道。
哥谭现在是她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前提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后花园,这女人掌控这片土地的过程可谓漫不经心从不施加暴力也不以财富侵蚀,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度使得科波特也有些战战兢兢,从来不敢居高临下的站在一旁和她说话。
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站在她面前的每个人那些包裹最严实的小秘密,就像是孕育了这座城市的母亲——没有哪一个孩子犯下错误后可以逃过母亲的眼神。
这儿说不定要彻头彻尾变成韦恩的地盘了。
人们的脑袋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提亚马特现在正在接受科波特家的家主难得的殷勤。玫瑰花除了不谙世事的幼童没有人敢把它们放在提亚马特的桌子上,奥斯瓦尔德持着一束十年如一日的圣母百合恭恭敬敬的站在提亚马特的旁边,将花束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我需要您的帮助,夫人。”
奥斯瓦尔德垂着眼睫看着提亚马特平整的裙摆,“就只是一点小小的帮忙。”
“你明明知道我是布鲁斯的教母,奥斯瓦尔德。”
提亚马特的手指搭在白百合的花瓣上细细抚弄,声音轻柔婉转,不见半分恼怒。
“但他并不是个成功的领导者,夫人。”
奥斯瓦尔德用一种婉转的语调和提亚马特轻飘飘的聊天儿,他看着女人的手指,盯着她的侧脸,谨慎至极的打量着她现在的内心所思所想,考虑她接下来到底有没有可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韦恩少爷已经离开了哥谭十年了,这时间太长了,哪怕他是个韦恩家的孩子接下来能做的也实在是太少……”
“我还在这儿呢,奥斯瓦尔德。”提亚马特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可以是他的,只要那孩子愿意,这世界的支配权我也可以交到他的手里。”
企鹅皱了皱眉头,眉峰皱起更加凸显出他那个有些畸形的鹰钩鼻子,这让他本来就不算俊俏的脸蛋表情显出了几分喜剧演员的滑稽效果。他撑着雨伞跛着脚坐在提亚马特对面的椅子上,努力把自己的脸板正到最严肃的表情上。
“当然了夫人,您一向疼爱自己的孩子,诚然韦恩家的家业能给他不少好处,但是要让他站在我现在的位置,他要付出的可是远超这十年的代价。”
企鹅人看着提亚马特抚摸鲜花的手指生出片刻的停顿,立刻紧跟着说道。
“他离开的时候是个孩子,瞧不见哥谭的问题,也不知道如何治疗哥谭的问题……但您不是,夫人,这天底下有几个人拥有您一样的气魄和手腕,能在不知不觉间驯服哥谭这样的怪物?恕我直言,这只怪物可能会归顺于您的掌心之下,但是您的孩子却不一定拥有这样的能力。”
提亚马特缓缓抬起了头,凝视着奥斯瓦尔德的眼睛。
“所以你要同我讨要其他几个家族的把柄。”
她软绵绵的说,又重新低下头摆弄起那一束早已被割断了根茎只有短暂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