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处理了告假堆积的事务, 中午听了一耳朵八卦, 下午正打算继续审阅书稿, 结果传召的旨意便来了。同僚们八卦的目光瞬间就集中在了陆启沛身上, 只是后者已经没时间理会这许多了。
陆启沛放下手中的事务,赶忙跟着传召的宫人入了宫。
两人一前一后, 穿过宫门行过宫道,直往宣室殿而去。
途中所见, 羽林威风赫赫, 宫人井然有序,与往常并无不同。只有那行走在宫道上的少年, 眼见着宣室殿威严的宫室越发近了, 不着痕迹的偷偷吐出口气, 可紧绷着心弦仍是紧张。
直等行到宣室殿外,张俭亲自迎了出来,笑眯眯的模样却是道“陛下正在处理政务, 陆大人可往偏殿稍等。待陛下将手中事务处理妥当, 自会召见。”
眼看这架势, 是又要晾着她了。
陆启沛能说什么?她当然什么也不能说,只能乖乖答应一声就被宫人领去了偏殿。偏殿里倒是什么也不缺, 茶水早早备好就不提了, 连糕点也准备了好几盘。
只是偌大的偏殿里再没有旁人, 就连方才引路的宫人, 也在将她带到之后告退了。
陆启沛在殿中站了一会儿,到底忍下了心中焦躁,寻了张椅子坐下,又为自己斟了杯茶。
茶水温热,入口正好,旁边的糕点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若非时间地方不对,在这大好的时光里品茶吃点心,其实要比在翰林院中枯燥的工作来得惬意许多。
只是这惬意注定不属于今日的陆启沛,悠悠的茶香也无法掩盖她此刻的紧张。
然而皇帝有意晾着人,这一等便不是一时片刻。陆启沛午后日头高挂时入的宫,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斜,夏日灼热的阳光缓缓穿过门窗洒入殿内,召见的旨意仍旧迟迟不来。
几乎等了一个下午,耐心再好的人也该告罄了。偏陆启沛却是不同,她骤然接到传召入宫时确实慌张,怕给皇帝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使得她与祁阳的婚事越发艰难。可被晾了一下午之后她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喝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也越发能品出其中滋味来。
正静静的喝着凉茶,空旷安静了一下午的宫室外,却隐约响起了脚步声。
陆启沛陡然来了精神,以为是传召的宫人终于来了,可再凝神一听又觉得不对。宣室殿里多是宦官伺候,之前传旨领路的宫人也是内侍,可这脚步声却不同,轻盈柔软,当是女子。
正想着,陆启沛寻声偏头去看,正见一片衣角自殿外闪过不见。
那衣角绣纹精致,颜色艳丽,却是宫装。
陆启沛瞬间就想到了祁阳,她倏然站起身来,下意识便抬步往殿门方向走去。只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想到目前处境,思量片刻还是退了回去,重新坐好。只是心里却安定了许多。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终究不能把人留在宫里过夜。
是以等到日暮西斜,张俭还是来了。他依旧笑眯眯的模样,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在殿内以及陆启沛身上扫过“陆大人,陛下宣召,还请随我前去。”
陆启沛闻言起身整了整衣衫,便跟着张俭走了,看上去比刚入宫时更从容了几分。
这些都被张俭看在眼里,为少年人这份心性在心中暗暗咋舌,脸上却无半分失礼之处——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皇帝晾着陆启沛的用意,也知道这位八成是驸马没跑了。
祁阳公主和旁的公主可不同,皇帝的女儿多得是,可独得圣宠的也只一个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