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细把江山图画（15）

    并没有注意身后的人。

    宫长诀只是一直跟着他，

    “我从前注重名声，但现在我的名声已经无可诋毁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手揪在了他的腰封上。

    楚冉蘅身子一僵。

    楚冉蘅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只是淡淡道，

    “松开。”

    宫长诀握得更紧，

    “你别忘了，你上战场之前那一夜，你与我差点儿就做成了夫妻。”

    楚冉蘅自然是记得的。

    但却无法理解为何自己曾经那么想得到她，却又在她主动送上门的时候将她推开。

    明明想要，却一推再推。

    记忆里，宫长诀那身红衣依旧历历在目。

    他的呼吸放缓。

    似乎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此刻他们在楼梯转角处，并没有人经过，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嘈杂声似乎都远远地疏离开来了。

    楚冉蘅的腰封都要被宫长诀扯松了，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宫长诀垂眸，自嘲地苦笑，终于是慢慢放开了他的腰封。

    但是下一刻，她却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曾经我愿意同你做夫妻，哪怕名不正言不顺，哪怕你不要，现在，我也一样，只要你愿意，哪怕是将我当成一个后院儿的摆件，不理不睬，我也一样愿意嫁给你。”

    女子细弱的手臂环抱住了楚冉蘅的腰际。

    其实只要他略微一挣脱便能挣脱得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一动未动。

    宫长诀趴在他背上，侧脸贴着他的背，

    “世子，你不是忘了，只是一下子记不起来而已。”

    他的手在冒汗，全身僵硬，偏偏抱住他的人只是兀自抱紧他，温软的身子贴着他，丝毫不避不闪。

    宫长诀道，

    “纵使是如今这个样子，你在生梦仍旧愿意抬我为平妻，让一个活死人入了你的祖籍，你心中绝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般无情。”

    楚冉蘅放缓了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那是因为天下皆知我对你一往情深，若使我忽然就弃了你，娶别的女子，坊间必定会有流言，说我寡情薄意，唯有娶了你才能立住我的名声。对亡妻不离不弃，对一个活死人如正常人一般对待，要与他大婚，要与她高堂明烛被绑在一起一辈子，倘若有这样的身份和品性，将来要去做摄政王，才会更有利，毕竟帝杨儒体弱多病，而其长子尚且年幼，如果要趁着这个时候有立锥之地。只需要在百姓之间有声望。”

    他缓缓地说着，言语间锋芒毕露。

    但是宫长诀却笑了，

    “摄政王？”

    她苦笑着，

    “纵使这满华京的门庭要去遵着一个位置，你也绝不会去争，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追名逐利的人，这样的借口，着实有些可笑。”

    “要你承认一句愿意娶我，就这么难麽？”

    “要你用尽了心机编排这些辞藻，事无巨细的来搪塞我，不过就是一句愿意，竟叫你说的如此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