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小雪,河水开始结冰,北方寒冷地区的牧民纷纷赶着羊群向南迁徙。
休屠湖畔也被初冬的小雪覆盖,草原变成了白色,湖面上也结了薄薄一层冰。
清晨,几个孩子骑马向湖边飞奔而来,他们是英的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孩,叫喜,十三岁,老二老三则是一对孪生兄弟,一个叫蒲山,一个叫蒲岩,刚满十一岁。
“在那里!”喜一指大柳树。
郭宋的战马就在大柳树下悠闲地吃草,一只体型庞大的鹰雕在湖面上盘旋,冰面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鹰雕忽然收翅落下,从湖面上掠过,它钢铁般的爪子扣住了一条至少三斤重的大鱼。
马匹上有弓箭和长剑,一件道袍搭在马鞍上。
“大姐,去喊他出来吧!”
“等一下,他会上来的。”
三人在湖边百无聊奈地等了近一炷香时间,只听‘哗!’的一声,一股水柱冲起,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年轻男子从水下冲了上来,后背箭壶,手执一把大弓。
“郭大哥,你不要下去!”几个孩子连忙大喊。
从水下冲出来的正是郭宋,他从去年冬天开始练习骑射的最后一步,在湖底练箭,这其实是在练步弓,由于角弓怕水,他只能用牧民们的单弓,杀伤射程只有五十步。
水中阻力很大,水流复杂,屏住呼吸时,身体的肌肉和血液都会发生变化,这对他掌握各种微妙的影响有着极大的好处,苦练了整整一年,他已能在水底的黑暗中一箭射穿三十步外的游鱼。
郭宋抹去脸上的水笑道:“明天就要南下了,你们怎么不回去收拾东西?”
“是酋长让我们来的,有客人找你。”
不用说,一定是白亭守捉的赵腾蛟来找自己,他的客人除了唐军外没有别人。
白亭守捉位于东面五十里外,在白亭海南面,平时有五百驻军,但到了冬天就会收缩成两百人,郭宋之所以认识他们,其实也是一次意外。
去年春天,十几名唐军来黑山部落买羊,无意中发现了正在练箭的郭宋,他们见郭宋双手各持一块三十斤重的生铁,用拉弓姿势站了一个时辰,简直就是雕像,双臂更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十几名唐军跑回去报告,守捉使赵腾蛟不相信,亲自跑来查看,也亲眼目睹了郭宋骑马疾奔,在百步外射灭香头火的神箭,令他叹为观止,几次劝说郭宋从军,都被他一口回绝,赵腾蛟最终死了心,不过从此他们倒也交上了朋友。
郭宋让几个孩子先回去,他上岸用布将身体擦干,穿上道袍,他今年十七岁了,这三年他身体得到了肉食的充分滋养,身高已长到一米八五,高大健壮,他相貌变化倒不大,但脸上轮廓更加明显,目光也更加深沉,一只狮子鼻极富特色。
他计划再练几个月,就该启程返回崆峒山了。
郭宋向天空打了个连续唿哨,天空回鸣一声,猛子这三年在河西走廊上过得极为滋润,有同类伴飞,有雪山草地,有广阔的湖泊,还有敬仰它的牧民,食物充足,使郭宋有点担心,猛子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崆峒山。
有时候猛子会离去一两天,然后又回来,郭宋也渐渐习惯了短暂的分离。
而且一人一鹰十分默契,猛子能明白郭宋各种唿哨的意思,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一吹唿哨就飞下来。
比如刚才,郭宋连续两个唿哨,就是告诉猛子,自己要回营地了。
郭宋翻身上马,催马向营地奔去,马鞍上的铁剑依旧是师父找铁匠给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