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路,她们已在口口相传的下人那听到了前情提要。
原来谢老太爷尚未失事前,曾在战场上与几个武将结为生死兄弟,其中一个姓左的参将与他最为要好,两人还口头定下了儿女亲事。
大概是天意,数年后左家生了位女儿,谢老太爷生了谢公子这个儿子,刚巧凑一对,这对婚事可成了!
而今谢大老爷下落不明,但左参将不仅好好的,还官运亨通,升到了骠骑将军。眼见儿女们快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左将军便从遥远的林城赶来。
谢府的两对老爷夫人听到落魄的堂弟还有一门高亲,亦是吃了一惊,他们过去并不知道有这回事。
两位老爷从心底抗拒这门亲事,这些年他们拼命打压小堂弟,便是想阻碍堂弟继承谢家爵位,若是落魄的堂弟结了高亲,得到妻家骠骑将军的相助,咸鱼翻身,那么谢家爵位就指日可待了。
可两老爷不好明着阻拦,毕竟他们只是平辈的堂兄,无法像叔伯之类端长辈的架子。
但不曾想,事情跟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
左将军竟然说,他来不是要结亲,而是要退婚的!
谢家上下愣了。
左将军的说辞是,谨慎起见,他给两个小儿女算了命,八字不合,结亲必有血光之灾,无奈退亲。
精明的谢家人顿悟,哪是什么八字不合,左将军如今不比过去小小的参将,地位不同,心态亦不同,再看不上落魄的故人之子,甚至还在京中给女儿选了另一门更门当户对的婚事,是以才急着来退婚。作为对谢家的歉意及补偿,左将军奉上古董字画若干,可把贪财的两位谢家老爷高兴的。
饶是如此,大老爷谢守德还是一本正经说:“将军心意下官明了,但兹事体大,下官还得同我那三弟知会一声。”
毕竟是人家的亲事,总得让当事人知道吧。
左将军默了默,道:“本该如此,那就请谢世侄出来见一面吧。”
谢守德便吩咐小厮,“去请三爷过来。”
半柱香后,谢栩来到前厅。
说来也是讽刺,若不是因退婚一事,被圈禁在偏僻处的谢栩,已很久没有出院。
谢家人还是要脸的,喊谢栩来之前给他塞了一身过得去的衣服,让他换下那洗得发白的布衫,免得让外人看笑话。
只不过这临时找来的衣物不合体,削瘦的少年穿起来,腰肩部空旷松弛,更为显大。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猫腻。
左将军自然看了出来,备好的话顿时不好出口。
眼前少年羸弱清瘦,皮肤苍白,容貌倒是生的好,修眉高鼻,只是眼神黝黑孤冷,拒人以千里之外,一看就是寄人篱下,鲜少受到关怀温暖才会如此。
怎么说都是故人之子,当年谢将军对自己可亲如兄弟,这亲口承诺的婚事,如今却要反悔,左将军难以出口。
他斟酌好久,“谢世侄,这个……”
“父亲,还是我来说吧!”一个女声响起。
开口的是左将军身后的红杉少女,左家女儿左云珊,即亲事里的女方当事人。少女鹅蛋脸丹凤眼,着绯色衫裙,气质明艳,随着父亲进来后,一直伫立一旁观察谢栩。
见父亲不好说出口,她走出直面谢栩,“谢公子,文珊鲁莽,有些话家父不好出口,就由我这个女儿代劳。”
“确切地说,退亲一事,是文珊先提出的。”
在场皆是一愣,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