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水柏溪远远看见这边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过来。
孟箹看他一眼,摇头道:“旧病复发,已经没事了。”
水柏溪看着昏昏沉沉的孟星河,问:“让我给他看一下吧。”
他是圣医宫宫主重烨的亲传大弟子,自问医术尚可,这天下他治不好的病症一双手便能数过来,就算是一般路人病了,他也会竭尽所能施救,更何况是他想招揽回圣医宫做灵药师的孟箹。
不等孟箹回答,水柏溪便摸上了孟星河的脉门,然后水柏溪就惊讶的发现,这孩子的脉象极其紊乱,像是经脉断裂后被重建起来的脉络,运行不通,窥不见全副经脉,水柏溪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怎么样?”宗孑也跟着蹲在一旁紧盯水柏溪为孟星河把脉,见他神色有异,赶忙问道。
水柏溪蹙眉收手,问孟箹:“不是病,是剧毒?”
宗孑惊讶:“剧毒?”
他看向孟箹,想向她询问,孟箹未曾理会他,而是轻启唇瓣,对水柏溪答道:
“牵机。”
宗孑和水柏溪同时愣住,剧|毒‘牵机’之名,就算没学过医术的人也肯定听过这跟□□齐名的毒|药,□□若救治及时尚且有救,但牵机入腹,烧心断肠,拖的时间越长,中毒之人越是生不如死。
“牵……”
水柏溪惊愕的说不出话,他不是惊愕谁会对一个孩子下‘牵机’这种剧|毒,而是惊愕,这孩子在中了号称‘十死无生’的牵机剧|毒之后,居然还能保住这么长时间的命。
“我的医术救不了这孩子。”水柏溪遗憾道。
孟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的点头致谢,只听水柏溪又道:
“不过,若你随我回圣医宫,我可以请师父出关,就算师父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圣医宫能提供的药材总归是齐全的,好过你背着他走南闯北,四处寻药。”
“都需要寻些什么药材?”宗孑在一旁问。
孟箹沉默,水柏溪回道:“牵机之毒无解,除非炼制出可以解百毒的岁寒丹,但岁寒丹一直以来都是传说,所需药材极其复杂,配制方法又极其繁琐,除了已故药王孙思道配成写下医书外,其他未听说有谁能配制成功的。”
“你师父呢?他能配否?”宗孑急急问。
水柏溪遗憾摇头:“未见师父试过。”
这边正说话,那边传来一阵马蹄踢踏之声,风雪中,杭一鸣带着从朱家废宅解救回来的师弟们按照约定赶了过来。
杭一鸣把受伤的师弟们安顿在一辆马车里。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风大雪大,既然等的人已经来了,那自然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一番收拾整顿后,众人决定赶往离此地大约二三里的庐阳城投宿。
孟箹实在不想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奈何宗孑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甚至干脆一手抱过孩子,让虚弱的星河枕在他的肩膀上,而另一只手则拉着孟箹不让她离开。
“待会儿与我一骑,休息一晚,明日说什么也要随我回安京。”宗孑如是说。
孟箹果断拒绝:
“谁要跟你一骑?把孩子给我!”
“不给!”宗孑怒道:“你老实点,方夫人的事情你还没交代清楚呢!”
谁知这句话正好被赶来的水柏溪听见了,以为宗孑还在责问方夫人为何会跑的问题,赶忙上前替孟箹解围:
“孩子身体不好,不宜见风雪,不若你带孩子与我师妹一同坐马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