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从地上捡起手机，才发现钢化膜已经摔碎了，但他也顾不得看。

    “你怎么哭了？”

    冉从容惊了一下：“我哪哭了？”但他顺手抹了一下脸，才发现自己脸颊上竟然都是湿的，原来他连自己哭了都没意识到。

    “哎，”方思尧轻叹道，“小朋友哪来这么多感性。”

    冉从容重重地抽了一下鼻子，将鼻涕眼泪抹了一脸。他带着哭腔说：“我不是难过，我是生气，我替你不值得。”

    他原本还能忍住的泪意在听到方思尧声音时就全线崩溃，他哭得大声：“凭什么，凭什么你要遭受这些，世界上那么多人，干嘛可着你一个人欺负啊，来找我不好吗！”

    “嘘，别乱说。”方思尧轻斥了一声，但同样是哭，毕鸿在他面前哭只会让他觉得烦躁和厌恶，但冉从容流下的每一滴眼泪似乎都顺着动脉回流到了他的心房里。

    “答应我，别再因为我哭了，好吗？”方思尧轻声说道。

    冉从容打着哭嗝，瓮声瓮气道：“好，嗝，都听你的。”

    或许是哭这一通耗费了太多体力，冉从容竟莫名其妙就睡着了。方思尧听着电话中变得均匀的呼吸声，原本盘踞在胸口的一口淤气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有哭笑不得。

    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这么可爱，会因为别人的委屈而大哭，还会打哭嗝，甚至还能哭到睡着，吴凉家里两岁的儿子都没有这么可爱。

    再回神时已经是深夜，一天的兵荒马乱随着阳光一同消散，原本对方思尧来说无比难熬的寂寞夜晚，如今竟因为一道呼吸声而变得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