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篮子拍进他怀中，“赶紧走！”

    常安宁倒没像之前那样害怕，万分委屈的拎着篮子走了。

    楼慕歌赞许的给了闻长初一个眼神，举步往李婶家走，宁韶司还提着那个光芒微弱的灯笼，亦步亦趋的跟在楼慕歌身后，大有一副跟他一同去李婶家的模样。

    “你跟着我做什么？”楼慕歌停下来问他。

    “我无处可去。”宁韶司盯着他，虽脸上还是平静模样，但眼尾似乎泛起可怜的神色，好像只要楼慕歌说一声“你走”，他就能立即红了眼眶一样。

    楼慕歌最受不了这样，当即没了下文，默不作声的继续走，倒是闻长初在一旁煽风点火，“这小子满脸色相，一看就没安好心。”

    楼慕歌闻言看了一眼宁韶司，还真没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跟“色”搭边的神情，便对闻长初道，“你嚼舌根好歹背着正主嚼啊。”

    闻长初胸膛一挺，坦坦荡荡。

    楼慕歌见状笑了，他此刻处于一种很放松的状态，这样的感觉很多年不曾有了，在鬼门关被人拽回来之后，他尖锐的脾气似乎被磨秃了，又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模样。

    这样才好，楼慕歌虽不怎么喜欢这样的自己，但也知道这样的他能够隐藏自己，不会被千千万万的剑尖指着脑袋。

    边走边笑，到李婶家时，陶茗正在院中蹲着，用水洗去脸上的戏妆，听到动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楼公子带友来了吗？”

    楼慕歌看一眼他盆里的水，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低低应了一声，心想，有的时候凡人也是很强的。

    “今日的事多谢楼公子。”陶茗摸到旁边的布巾擦了擦脸，缓慢的站起来，微弱的光在他脸上显得柔和。

    他虽不像陶斋那样能睁开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温和的气质也让人能心生喜欢，楼慕歌接了他的道谢，随口道了句无事之后，带着宁韶司进屋。

    严寒之下，屋内比外面暖和许多，但床榻被褥单薄，楼慕歌连棉衣都不敢脱，只能和衣而睡，闻长初化身狼崽子，卧在床边。

    楼慕歌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他把被子盖住两人，用稚嫩的声音低声对宁韶司道，“快睡吧，睡着了就暖和了。”

    但他忘了，这个屋子里畏寒的，只有他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