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死得不明不白?
冬笋捂嘴愕道,“啊?怎么会?”
春菇仔细道来,“那是大概十多年前,当时我还在外院做活,平日里也负责清点外院送去内院的物资。那日,渔夫老喻头送来三条刚打捞起的新鲜的鱼,硬是比平常多收去三十文钱,我同他吵过一架,所以那天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春菇抿了口茶水,“一条鲤鱼,用豆酱红烧送去了夫人院里;一条鲫鱼,加豆腐炖汤送去了苟姨娘院里;最后留给乔姨娘的只剩一条丑不拉叽的怪鱼,圆鼓鼓的,满身都是刺,你说这鱼能吃吗?会好吃吗?”
冬笋不确定道,“大概不会很好吃吧?”
春菇直拍大腿道,“可不是嘛!当时厨娘也说这鱼不行,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另外两房都有得吃这边却没有吧?那岂不是白白叫人笑话,让她以后还如何在席府后宅立足?厨娘不做,乔姨娘便干脆自己提刀杀了那鱼。”
冬笋讶道,“她竟自己杀鱼?这该是下人的活计。”
春菇叹息一声,“就是。要说这乔姨娘也是个可怜人,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是个做正头娘子的出身,可惜家道中落给人当了妾。据说,她进府那天两手空空,干干净净,什么陪嫁也没有。”
“不像黄夫人娘家显贵,作风讲究;也不像苟姨娘,虽然娘家平庸,但她嘴甜会来事会哄人,哄得老爷开开心心的,时不时送些人参燕窝、珠宝首饰过去,就连店铺田庄也分出一部分交给她打理,每年不知挣得多少银钱,日子过得那叫一个享受。”
“乔姨娘是个性子傲的,不太理会这些俗事,老爷倒是很喜欢她这性情,所以当年席府后宅里可谓是三足鼎立,各领风骚啊!”
春菇又道,“老爷虽然喜欢乔姨娘,可她自己不吱声,咱老爷一个大男人哪懂后宅里那些弯弯绕绕。乔姨娘没有私房钱,只有府中拨给的那点用度,平常日子就过得紧巴巴,好不容易有条鱼来开小灶,却连炭火都用不起,那鱼最后竟只能生吃!”
冬笋适时地搭腔道,“呀、竟然生吃!”
春菇叹道,“是啊,生吃,谁知刚吃完没多久,人就没了。后来听大夫说,是中毒去的。”
冬笋奇道,“哪里来的毒?难道是鱼有毒?”
春菇摇头否定道,“那鱼都没进过锅,哪有机会下毒?依我看呐,是有人怕乔姨娘得宠会动摇她的地位,想先下手为强又怕惹人怀疑,便在乔姨娘用的碗筷上抹上毒药。”
“这样不管乔姨娘吃到什么都要中毒,旁人也只会怀疑是吃食有问题,哪能想到是碗筷上的手脚。就这么祸水一东引,既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对手,又查不到自己头上,当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
春菇话里话外都没有点名道姓,却偏偏能让听的人明白她指得是谁。
冬笋拊掌称赞道,“任那人手段了得还不是让姐姐看出端倪,春菇姐姐真厉害!”
春菇表情尽是骄傲,嘴上却言不由衷,“小小意思不算什么。”
“单我看出来也没有用。”她惋惜道,“唉,可怜乔姨娘,多好一人啊,明明死得蹊跷却没人为她做主。后来,老爷让人吹了枕头风,发卖了几个多嘴的下人以儆效尤,又下令禁止府中再提及此事。打那以后,老人不敢说,新人不知情,渐渐地这些事就没几人清楚了。”
“再后来,乔姨娘唯一的孩子庶三小姐被老爷扔去城外庄子,一扔就是十年,直到最近才接回府,自然也没多少人知道她了。”
冬笋自觉起身来到春菇身后为她揉|捏肩膀,边捏边问道,“姐姐方才说大伙今早如此高兴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