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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锦馅熊爪包
    十三道、五色锦馅熊爪包

    若放在以前,朱从寒根本不用选择,鲜衣怒马,踏风驰骋才符合他威风凛凛朱三爷的身份,其他的完全无须多想。可近来他因婚事心烦意乱,席家便是让他郁闷烦躁的源头之一。

    而另一条路,从前的他绝不会走的那条路,会经过席府大门。

    他突然有些犹豫。

    后日便要成亲了,朱从寒与胡鹏、苟攸等几位好友相约今晚在云月楼会面,商讨最后对策。

    朱从寒不想成亲,或者说是,他不相信继母为他选定的婚事。可这一个多月来,几人想尽办法也没能毁掉这门亲事,都鄂伯更是打通各个关节,城门、巡防甚至城外驻军,严厉看守禁止他出城,朱从寒自然也没法像以前一样离家出走,以此逃婚。

    不过好在终于在成亲前几日,他找到了退婚的办法。

    朱从寒捏紧袖口里的文契,不知怎么突然下马,将缰绳扔给随从八角,让八角骑马先行赶去云月楼,而他从另一条路慢慢步行过去。

    那条会经过席府大门的路。

    如果能偶遇到席家人就更有意思了,朱从寒心想。

    说起来,与席家的婚约定下已足月有余,他还从未打听过席家是个怎样的官宦人家,只知道席家现任家主是鄂州州判,名义上的鄂州三把手,一清如水,官声廉正,论门户的确攀得上都鄂伯爵府;与他定下婚约的人稍稍差些,只是席家庶女,至于名声如何,他一概不知。

    呵,名声吗?朱从寒自嘲苦笑。

    都鄂伯爵府朱家三郎的名声,在闻巷府中可谓如雷贯耳,是一个胡作非为、惹是生非、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霸、浪荡子,整日不务正业、混迹市井,简直丢尽了世家子弟的脸面,污浊了伯爵府的门楣。

    第一次听到这类言论时,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会满脸通红满是激愤地与对方争辩,后来渐渐地就心冷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人们只会选择性地相信自己听到的富有故事趣味的传闻,至于真相究竟如何,谁又会关心呢?

    谣言亦可杀人,这是朱从寒在十三岁那年学会的深刻的人生道理。

    愤怒吗?伤心吗?委屈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可朱从寒觉得他不应该白白受此委屈。

    于是乎,传闻说他惹是生非、打架闹事,他就砸了对他冷嘲热讽的酒楼茶馆;传闻说他欺男霸女、寻花问柳,他就长年包下云月楼最红的头牌;传闻说他胡作非为、无恶不作,他就干脆开赌坊、建钱庄,在闻巷府所有不见光的生意中都插上一手……

    如此一来,不仅坐实了传闻,省去被人平白冤枉,甚至有时候听听那些可笑的传闻,再看看自己所为,朱从寒都觉得传闻所言太过低级,对比之下他简直赚翻了。

    名声就此一日日半真半假地糟糕起来,朱从寒也不太在意,终归他的名声已经烂透,就干脆烂到底好了,没想却影响到了婚姻大事。

    大唐男女十五岁之后开始谈婚论嫁,早有婚约的只待完婚即可,没有的也不打紧。世家贵族、高门大户之间多有联系,哪家有待娶儿郎,哪家有待嫁贵女,稍稍打听便知,花些心思几番走动下来,多则两年,少则一年,这婚事也能定下。

    早些年朱从寒的名声还没那么糟糕时,家中也曾为他谈论过几门婚事,可不知为何,对方一听是朱家三郎,嘴上说的客气再好好商议商议,转头却将女儿赶紧嫁人,一副生怕朱从寒会巧取豪夺黏上他家的模样,避之如虎狼蛇蝎。

    一次、两次、三次……后来次数多了,朱从寒的名声也更糟糕了,婚事就此被耽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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