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席州判将这豆花方子献给京中某些大人,走通门路后他大可调回京城任职,犯不着赋闲在鄂州,让英雄无用武之地;若转手将方子卖出或者干脆遣人开酒楼贩卖,也会是大笔银钱进项。
可席家偏偏就这么简单轻易地将方子送人,难道真的是因为清风廉洁的席州判视金钱如粪土吗?
怎么可能!
朱从寒摸了摸衣袖里的文契。若席家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又怎会向钱庄借大笔利子钱呢?借契上可写得清清楚楚,借白银七千两,落款鄂州州判席阳申。
席家不知为何缺钱,很缺钱,缺到负债累累。
这数额是州判好几年的俸禄。
朱从寒尚在思考席家之事,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一脸痞气的年轻人吊儿郎当地向这边走来,一路上还顺手摸走几家铺子摆在外面的几个果子、几块馒头。
洪老板见状大声喝道,“张大!赵二!黄三!”
三人脸色一愣,讪讪地走过来,洪老板立刻给三人脑门上一人敲了一记,“就知道吃吃吃,吃东西给钱了吗?”
三人捂着额头,泪眼汪汪道,“没、没钱……”“就这么点东西不至于……”“不是还有老大你吗?”
洪老板叹息一声,“你们三个也老大不小了,真打算就这样混一辈子?”
张大道,“我们又没什么本事,不混还能干嘛?”
赵二道,“不是谁都能像老大你一样遇到贵人的。”
黄三道,“我没有混日子啊?我每天过得可充实了。”
洪老板……
看见洪老板在发怒的边缘徘徊,张大赶紧转移话题道,“诶,老大难得见面就别提那些糟心事了,我们听说这里可以吸香就赶紧过来抢位置了,没有错过吧?”
洪老板按捺下心中渐渐升起的怒气,没办法,现在他也是守法公民了,不能随意用暴力解决问题,毕竟这仨皮糙肉厚也不怕挨打。
洪老板道,“鼻子够灵的,放心吧,还没开始。”
朱从寒在旁听得糊里糊涂他们在说什么?吸——啥?
不知不觉巷中的人多了起来,围坐在朱从寒身边的几位摊主对视一眼后起身,互道,“差不多到时间了。”“今天会是吗?”“这次可得占个好位置。”“但愿是吧……”
朱从寒更糊涂了,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邓翁笑道,“看小郎君吃得这么慢,还以为你也是在等时间准备抢位置的,没想到你是真不知情。看在和你聊得还算投缘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知道为什么我们大家都会在席府大门的这条街上摆摊吗?”
朱从寒摇头道,“不知。”
邓翁道,“要说这席州判还真是个好官,最初我们在这摆摊时,席府护院赶过几次人,后来还是席州判发话,说这门前不是他席家的私地,而是闻巷府的地界,老百姓无论想做什么只要不违法,哪怕他是州判也无权干涉。嘿,他还偷偷来我家铺子上吃过几次包子咧!”
“可不管席州判的官声再怎么好,他也是个当官的,他家大门朱门高槛我们普通百姓若无事本也不想打扰,其他官员府邸的正门口,哪家不是安安静静威严肃穆的?可谁让这条街离席府的厨房最近呢?”他指向东南角一隅,“就是那,小郎君听见了吗?”
朱从寒动动耳朵,果然有一阵飘渺的歌声传来,他听不真切,只得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邓翁回道,“席家下人在唱做饭歌,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是席家小姐亲自下厨,老头子我不和你唠嗑了,再晚就没好位置了。”
他走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