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个年纪相仿,果然有说不完的话,只不过太晚了,都要去睡觉啦。”
银笙不舍地挽住孙碧微的胳膊,笑着求道
“让碧微姐姐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不行。”
黄钟奕明明白白的拒绝“你两个不可以同睡。”
“为什么呀。”
银笙皱眉,有些不满。
她忽然记起黄钟奕喜洁,莫不是嫌恶碧微?
“没事没事。”
孙碧微轻轻推开银笙的手,忙下床穿鞋。
女孩心里升起好大的自卑与痛苦,是啊,她这样的人,怎配与王府千金共宿一床,会污了小姐。
她强忍住泪,但低头间,泪珠子还是掉到了鞋面上,消失不见。
气氛冷到极点,红烛灯芯爆裂的细微声都能听见。
“呵。”
黄钟奕勾唇浅笑,放缓了语气,故意瞪着银笙,嗔怪道
“姑娘难道忘了,你如今身上还有寒症,咳嗽也一直没好,你自己受着病痛罢了,孙姑娘身子弱,万一将病气过在她身上,”
“那还是算了。”
银笙忙道。
孙姐姐已经够可怜了,身上被打得没一块好肉,再将病染给她,那真是雪上加霜了。
“这就对了。”
黄钟奕端起小杌子上的烛台,对孙碧微笑道
“天黑路滑,还是把你送到屋里,我才放心。”
……
已经过了子时,万籁皆静,唯有寂寞的雪凄凄厉厉地飘洒向大地,想要遮掩住这人间的所有虚伪和恶毒。
黄钟奕端着烛台,昂首走在前头,一步一个雪印。
而孙碧微则低头跟在后面,不知不觉,小脚竟去踩那个大脚印。唯有在黑夜,她才敢多瞧两眼他。
黄大哥真的不像是从东厂出来的,丰神俊朗,心思手段超凡,而且对她和银笙那般温柔体贴,真真强过那起道貌岸然的昂藏男儿百倍。
“走路的时候不要出神,当心跌倒。”
孙碧微吓了一跳,他未回头,又是怎知她在乱想。
“黄,黄大哥,民女多谢您仗义出手相救,民女就算来生结草衔环,也难报万一。”
孙碧微热泪盈眶,哽咽道。
“言重了。”
黄钟奕笑了笑,手护住蜡烛,不让风吹灭烛光。
“我昨儿就派人给你婆家娘家送信,告知他们你在桃溪县,想来两家就快来接你了。”
说罢这话,黄钟奕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方才瞧见你腕子上有好几道血痕,姑娘以后当爱惜自个儿,莫要想不开,你才多大啊,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我,我还有来日?”
孙碧微几乎泣不成声。
“自然。”
黄钟奕莞尔。
语气虽温柔,可眼神甚冷。
“白风娘和大贵等人丧尽天良,拐卖奸淫妇人幼女,一刀杀了他们,简直太便宜他们了,就该把他们丢进猪圈粪坑里,让他们余生痛苦地活,日日受刑罚,时时受折磨。我想过了,私下里也和李知府商讨了下,那院里的女人可怜,若是有家的,就派人送回去,若是孤苦无依,由官府筹办个绣坊或食肆,教她们自食其力的法子,好歹也能靠自己双手吃碗干净饭。”
孙碧微愣住了,痴痴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简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