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银笙怯生生地点头。
偷偷瞧去,这男人竟也像到家了,将外袍脱掉,自顾自吃着珍馐,并不在乎什么主仆之礼。而二哥好似也习惯了,坐在她和黄钟奕中间,端起温在热水里的酒壶,给她和黄钟奕斟。
“钟奕,此番你受累了。”
赵衡笑的温柔:“喝盏酒暖暖。”
“喝不了。”
黄钟奕看也没看赵衡,舀了两小碗汤羹,自己喝了一碗,另一碗递给银笙,淡淡道:
“我和她身上都有毒,吃不了酒,你自己喝罢。”
听见这话,银笙大为着急,偷偷踩了好几脚黄钟奕。
这家伙平日一直谨慎,怎地在二哥跟前这般放肆。
“好好吃你的饭,别闹。”
黄钟奕笑着瞅了眼银笙,足尖轻轻碰了下女孩的脚,给她夹了块鱼,柔声道:“你爱吃,多吃些。”
“呦。”
赵衡忽然笑了,故意带了两分酸:“小总管竟只顾着我妹妹,就不管我了么。”
听见这话,黄钟奕舌尖轻舔了下唇,笑了笑,端起酒杯,碰了下赵衡跟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唇角勾起抹坏笑,挑眉道:
“来,敬二爷。”
一杯温酒下肚,黄钟奕脸上浮起抹红,随意问道:
“今儿听李禄说,我的事似乎定下了,王爷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几时去杭州。”
“这……”
赵衡俊脸生出难为之色,只是埋头吃菜,并未答话。
“怎么了?”
黄钟奕察觉到不对劲,放下筷子,直面赵衡,逼问:
“出什么事了?”
赵衡喝了杯酒,眼瞅向银笙,用三分怯七分温柔的语气,安慰黄钟奕:
“杭州……父王和你干爷商量过了,打算另派人去。妹妹刚回来,眼瞅着就要和武威侯成亲了,这事大,不能出变故,所以父王让你先在妹妹跟前照应着,等她成亲后,考虑让你入司礼监。”
“什么?”
黄钟奕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眼里的怒火难掩,愤恨质问:“你有没有跟王爷说情。”
“我说了。”
赵衡忙道,他瞅了眼银笙,手按住黄钟奕的肩,柔声道:
“父王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一旦做了决定,谁都没法改,眼前妹妹的事要紧。”
“我丢了江南织造总管之位,就因为她?”
黄钟奕拧身,歪着头盯着银笙,冷笑数声,嘲弄道:“小姐,你好大的面子呀。”
话音刚落,黄钟奕端起酒杯,一把将酒泼向银笙的脸,咬牙恨道:
“我黄钟奕哪点对不起你了。”
酒辛辣至极,银笙感觉眼睛都睁不开。
女孩低着头,用袖子擦脸上的残酒,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又做错什么了,他怎么如此撒气。
不过,黄钟奕你活该!
“钟奕!”
赵衡这下坐不住了,抢过黄钟奕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掼在桌上,气道:
“堂堂男儿,怎能欺辱弱女子?况且她还是我妹妹。”
许是觉着自己语气重了,赵衡叹了口气,柔声道:“钟奕,你喝多了!”
“哼!”
黄钟奕狠狠地剜了眼银笙,随后,直愣愣地盯着赵衡,手指着外头,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