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银笙连忙摇头,她不晓得黄钟奕为何敢如此对二哥颐指气使,也不想知道。
哪家都有那么些烂事、脏事、龌龊事,装傻充愣得了,知道太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兴许……”
银笙将委屈咽进肚中,手附上发烫的侧脸,强咧出个笑:“兴许我脸上沾了脏东西,小总管帮我擦呢。”
赵衡一愣,好伶俐的丫头!
男人登时松了口气,小妹这样内秀,怨不得钟奕当着她的面儿这样放肆,的确不用教她出了这个门须得谨言慎行。
忽而,男人眉头又皱起来,小妹这般小心谨慎,可见这些年寄人篱下吃了不少苦,以后可得好好疼她,补偿她,好在祁南星是个热闹细心之人,两人成亲后,应该会把日子过好。
“哎!”
赵衡叹了口气,轻拍了拍妹妹的肩,柔声道:“钟奕他心里不痛快,你别在意,我有点事儿跟他说,鹿鸣在外头侯着,你跟她回屋去,梳洗后早些歇着,哥今晚上宿在满园,明早陪你用饭。”
“好。”
银笙忙答应了。
走之前,她偷偷瞧了眼黄钟奕,这人已将怒火压下了两分,可仍阴沉着脸,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眼里透着愤恨。
哎,听哥哥的语气,以后有相当长的日子得跟这狠毒之人相处,走一步看一步吧……
待银笙走后,屋里彻底恢复了安静,掉根针都能听见。
鹅梨帐中香在博山炉里默默燃烧,听风瓶里插着枝新折下的绿梅,一切都显得那般诗意静好。
赵衡拿起自己的象牙筷,从盘中夹了块熊掌,放在黄钟奕的碗里,笑道:“这道踏雪寻梅,是你爱吃的,外出这么久,你都瘦了。”
“别岔开话头。”
黄钟奕连看都不看一眼珍馐,只是喝酒,眼睛微眯住,紧盯着赵衡,闷声道:“你倒是说说,平白无故,我为什么掉下来?先前你就不同意我去杭州,是不是你在中间使了绊子。”
“冤枉啊。”
赵衡莞尔,两靥登时生出抹好看的梨涡,他凑近了,笑看着黄钟奕,柔情款款:“先前你在东厂时,手里过了几宗大案子,严刑逼供死人倒不提了,奉旨抄李首辅和理国公家时,搂了五十余万两银子,这事近来叫人给捅了出来,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顾着你干爷和咱们肃王府的面子,生生把这事压了下来。你想想,王爷还会同意你去杭州么?”
闻言,黄钟奕登时色变,脑中过了好几遍谁敢阴他。
金陵这个地方,无非就这么几个势力,司礼监,肃王府还有内阁及六部,按说他后面站了王爷和干爹如此的人物,谁敢动他。
“我为何搂银子!”
黄钟奕重重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瞪着赵衡:“还不是先前你要承办太后寿宴,手里没东西,而西北战火吃紧,你大哥那边打了饥荒,没办法了,我这才想法设法弄银钱,王爷心里跟明镜似得,我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谁敢阴我,怎么着都觉得就是你在从中作梗。”
听见这话,赵衡忙拉住黄钟奕的手,竟发起毒誓来,他轻轻摩挲着黄钟奕起伏不定的胸膛,帮男人顺气,笑道:
“还有一事,你暗中唆使李知府处置了高县令,乖乖,十几口子命埋进雪里,忒毒辣了,王爷有些不满。”
“你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