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
祁南星将瓷瓶拧开,倒出一粒,捏开闻了许久,又吃了半粒,细细品咂后,接连说出十来种药名。
越到后面,祁南星脸色越差:“这,这位黄大夫不是坑害你么!”
“怎么了?”
“这些个见钱眼开的大夫,真是烂了心肠了。”
祁南星握拳,骨节登时发出咯咯脆响,怒道:“他给你开的药的确是解毒的,只不过里面有几味虎狼药,对女子有损伤,用久了影响生育。也不知这位黄大夫着什么急,你身上的毒其实拿温补的药养着便可,一年半载也就痊愈了,姑娘你知道么,这药是按照十倍的分量熬制的,导致原毒未祛,另一毒又起,长久吃下去,必定伤及你的心肺,便是华佗在世也难治了。”
听见这话,银笙如同掉入冰窖般。
“公子确定?”
“姑娘若不信,大可拿着药再去瞧大夫。医者父母心,这黄大夫莫不是和姑娘有仇罢。”
祁南星满眼皆是厌恶,他从怀里掏出支炭笔和一张硬麻黄纸,皱眉细细思索,口里念念有词,在纸上连写了十来种药材以及煎药之法,递给银笙,笑道:
“在下才疏学浅,先前在西北时,承蒙名医指点,会一两个散毒的方子。前几日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见,就算是旧相识,方子就送给姑娘了。”
“妾身深谢公子了。”
银笙哽咽着接过方子,不防头,手竟触到了公子的指尖,好凉。想想吧,黄大哥的手倒是挺暖的,不过,心又冷又毒。
女孩浑身发抖,胃一抽一抽地难受,真的想吐。
连个不知姓甚名谁的陌生人都能对她施以援手,而黄钟奕,他,他当真好歹毒!眼里只有权势,只有他的杭州,为了能把她囫囵个儿的带回金陵,竟给她下猛药。而且睚眦必报,对碧微如此,对她也如此。
“姑娘,你怎么哭了?”
祁南星瞧见美人忽然掉泪了,犹如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又胡思乱想起来。
瞧姑娘穿戴金贵,举止也文静娴雅,可怎么会出现在这烟花巷子里,她,莫不是个妓女?
“没事,沙子进眼了。”
银笙用袖子擦去眼泪,为黄钟奕这种人哭,不值当。
她偷偷地瞧了这位好心公子两眼,公子瞧着清清冷冷的难以接近,却是个真真正正的好心人,可怎地出现在烟花巷子,他,莫不是个嫖客?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愣了下,又同时说:
“姑娘先说”
“公子先说”
两人同时抿唇浅笑,谁都没先开口。
雨就这样静静地下着,落在她的发上,他的心上。
祁南星忽然皱眉,暗骂自己眼瞎,人家明明是有守宫砂的,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能觉得她是妓女呢。
“姑娘,这地方到底不太平,你怎会来此地。”
“这……”
银笙轻咬了下唇,随意扯谎:“和家人走散了,他们待会儿就来寻我。”
祁南星暗松了口气:“我也是,和家人走散了,来此地避雨。”
其实他是得了信儿,叔兰这臭小子又在窑子里胡混,今儿特意来抓人。没想到人没抓住,倒是碰见了那日惊鸿一瞥的美人,当真是有缘。
“小姐放心,在下必定帮你找回被抢的东西。”
祁南星定定地看着女孩,掷地有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