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恩妮没有多问,郑兰松了口气。
在服装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她没少见到以前因心雷厉风行的那位到这里后变了个人的样子,为爱化成绕指柔应该就是这样了。
郑兰心里清楚,车慎恪再找多人都没用,找到因心的高层也不行,倒是求上程恩妮会有那么一丝希望。
可是她凭什么要告诉车慎恪呢?
做人要知道感恩,如果不是程恩妮,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呢,她不会恩将仇报的。
车慎恪在楼下呆站了两个多小时才离开,几天后程恩妮就听说了车慎恪转卖水泥厂生产线的事。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理由,但我希望你能放车慎恪一码,你可以吗?”书房里,程恩妮支着下巴问谢茂衍。
谢茂衍本来在看书,闻言立马抬起头来,眼神锐利,他看了程恩妮几秒,“可以。”
程恩妮笑起来,“放心,我跟他没有任何感情纠葛,他甚至不认识我。”
谢茂衍看着程恩妮,他自然是信她的,但是,“要怎么谢我。”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程恩妮把靠过来的大脑袋推开。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谢茂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是女人。”程恩妮轻哼,继续把大脑袋推开,谁跟你君子一言呀。
“……”谢茂衍。
生产线卖出得很顺利,车慎恪终于能够得以喘息,但银行依旧有大笔的贷款没有还清,还有一些材料商现在也天天在催债。
车慎恪把买了准备结婚的房子卖了,家里的两台车也卖了,家里现住的房子也卖了,一家人搬到了以前出租用的旧屋。
那还是最早的时候,车父下海以前单位集资建的房,狭小的两室一厅,厅还是暗厅,也没有餐厅。
车筱筱搬到老房子里,满心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人会惯着她了,她半点也不敢闹脾气。
“这钱你们拿着,债慢慢还,生活还是要过的。”郑兰妈妈来帮着搬家,走时给车母塞了一千块钱。
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她们家里已经连第二天买菜的钱都没有了,“大嫂,谢谢你。”
车母抹着眼泪,真心实意地感激。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听到这样情真意切的称呼,郑兰妈妈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拍了拍车母的手,“一家人一条心,这个难关总会过去的。”
车母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送走了车大伯和郑兰妈妈,车母回房把钱放好,车筱筱在一边看到,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就给了这么一点。
转头就被车母打了一巴掌。
“妈!你怎么也这样!”车筱筱眼眶一红,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
车母看着到现在还不懂事的车筱筱,自己也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
车筱筱吓到了,不敢再说话,却傻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上前去安慰安慰车母。
事实上,车大伯在已经借了三万钱给车父还债了,车大伯反应慢,在水泥厂里一直是干体力活,拿工资也不算高。
早前郑兰和她弟弟两个要上学,郑兰妈妈又没有工作,还有郑兰生病的外婆要负担,家里经济一直很吃紧。
一家人挤着旧房子里,那三万块钱,还是郑兰上大学后,自己勤工俭学,不从家里拿钱,车大伯家才慢慢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