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一看到对方熟悉的脸,二人果然就愣住了。
“琼林?”
“玉枝?”
玉枝出手稍比曾琼林快一些,说完又抽过去一个耳刮子,正好是等到曾琼林说完“玉枝”二字,也不偏不倚的打在他脑袋上,轻斥道:“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
曾琼林捂着脑袋,说道:“我奉县侯之命过来杀顾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娘子派我来的,”玉枝到现在还惊魂未定,自然给不了曾琼林好脸色,就只剜了他一眼,曾琼林追问:“也是派你来杀顾夫人的?”
“那是自然,不然你觉得娘子派我来干什么,叫我看着里头那位睡觉?”
“怎么老是半句话说不到就开始呛我……”曾琼林随口抱怨,并无不满,玉枝却一心想着杀顾陆氏的事,自然无心听他所言,她侧首看了眼屋子,随即问道:“县侯叫你如何取她性命?”
曾琼林自袖袋中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来,言简意赅的说:“牵机。”
“真巧,娘子也给了我一瓶牵机,”说话间,玉枝也自袖袋中拿出小瓷瓶来,继而下巴朝屋门方向扬了扬,侧目瞧着曾琼林,问道:“你去还是我去?”
“一去,非把她毒得五脏六腑都发黑为止,”曾琼林这便往屋门口走去,玉枝也紧随其后,二人站在门口,一齐出手轻轻的推开屋门,可看见门内之景却是惊住了,二人看屋内上着蜡烛,原以为顾陆氏尚未歇息,却不想顾陆氏这个时候非但已经歇息了,且还永远不再再醒过来了。
“怎么……”玉枝见顾陆氏以三尺白绫悬于房梁,脖子套在白绫之上,身体僵直,脚悬空约有两尺,这分明上吊了。
玉枝侧首看着曾琼林,而曾琼林亦是一脸诧异,言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我也是刚到,前脚踏进院子里,后脚你就来了。”
“那……许是自尽吧,”玉枝见顾陆氏双目紧闭,脸色乌青,像是已经咽气了,却还是不大放心,于是又同曾琼林说道:“你去看看她咽气没有。”
曾琼林乖乖的走过去,够着手探了探顾陆氏的鼻息,而后又伸手摁了摁她的小腿,回首同玉枝说道:“咽气了,身子还没硬,像是刚死没多久。”
“哦?”萧赜坐在胡凳上,一番斟酌,就道:“看来孤猜的没错,派人刺杀谢娘子的,果然就是顾夫人,要不然,她们怎么如此心急的要杀顾夫人呢。”
李氏掩面而泣,也许真正伤心之时,未必会像他们那样“痛哭流涕”。
顾逊正轻拍李氏脊背的手忽然僵住,目中原先有些不可置信,可随后却也稍微冷静了些,怔怔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玉枝瞥了顾陆氏一眼,随后就转身又往院子里头走,只说道:“既是自尽了,那也无需我们动手了,走吧。”
“嗯,”曾琼林答应了一声,而后也转身带上门,跟随玉枝走到院子里,玉枝思前想后,又同他叮嘱:“琼林,你我回去,各自交差,就说顾夫人已自杀了,不过,你别说在此看到我了,我也不说看到你了。”
曾琼林点了点头,应道:“哦。”
二人快步走到院子门口,又左看看右看看,见四周无人,便一同离开。
而在曾琼林和玉枝离开之后,东跨院的小门后面,又走出来一只黑影,竟同样也是黑衣蒙面,看这魁梧身影,分明也是个男人。
桓陵说她此番是回到建康来,莫非她数年前也曾久居于建康?
李氏会意,就擦了擦眼泪,同顾选说道:“那我去廷尉署接他,四哥还是先为母亲操办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