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陵听罢,打量着这领头的身上所穿,心中一番思忖,萧绘锦说的没错,就算是征税小吏,外出公办之时,也该穿着户部的公服,不然有谁相信他们真的是户部的征税官?可他也相信这些人真的是陆惠林的手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倘若我猜的没错,你们是度支尚书陆惠林府上的部曲吧。”桓陵说这话,并非询问,却是颇为肯定。
这领头之人闻言,赶忙解释:“不……不是!我们……我们其实和度支尚书并无干系,只是最近手头紧,所以我就带着弟兄们,冒充户部的征税官,在外头捞点钱……”
萧绘锦早已认定了这群人就是陆惠林府上的家奴,而今见此人“忠心护主”,不免觉得讽刺,她冷笑一声,道:“所以你的意思…你们就只是强盗?毛贼?”
“是是是……我们是强盗……”领头的说话间,连连颔首,生怕萧绘锦不信。
“强盗?”萧绘锦又冷笑了一声,继而问道:“若当真只是强盗,试问你们这一身衣服是哪来的?十几个强盗,十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你是觉得本宫很好糊弄吗!”
萧绘锦说至此,已然是满面愠怒之色,桓陵紧接着也斥责道:“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看来不见血,你是不肯招了?”
说着,架在此人脖子上的匕首便又向他靠近了些许,他这下也是真的怕了,当即求饶,说道:“饶命!饶命……小人招!小人招就是了……”
“说!”萧绘锦一向温柔似水,少见她如此发怒。
领头的这便招供了,说道:“没错,小人的确是度支……是吴郡陆氏的部曲,也的确是奉度支尚书之命,前来征税。”
“下官食之于民,用之于民,天下苍生,下官都该救,”桓陵回答得本已完美,偏偏萧绘锦想听的,并非这个。
“文斌啊……文斌!”老伯走到那唤作焦文斌的男人跟前,亦是瘫坐下来,声声哭喊:“文斌我的儿啊,你怎么样了,啊?爹去给你请大夫。”
“快把他追回来!”
“户部本就有征税官,他陆惠林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用自己的私人府兵前来征税!”萧绘锦说至此,顿了顿,忽又说道:“还有,户部颁布的度田制,一亩地征收三斗为税,什么时候,变成六斗了?”
桓陵听到这话,就愣了一下,他还思忖着陆惠林何来胆子居然动用自己的府兵前来征税,原来是为了贪税!度田制规定一亩地征三斗为税,而今陆惠林却派部曲征收六斗,果真好大的胆子!
“这……这都是度支尚书的意思,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其它的……其它的,小人一概不知啊……”这很明显就是贪税,他既然敢带人打着度支尚书的名号出来征税,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不过是不敢说出陆惠林贪税的事实,所以才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好,既然你是奉命行事,那本宫自然不会与你为难,至于赋税一事,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插手,可本宫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也断断不会坐视不理,回去告诉陆惠林,叫他自己去父皇跟前领罪,三天之内,如果他没有去领罪,那本宫也绝不手软!”
领头的闻言,连连答应:“是……是……”
得知萧绘锦只是为了试探他,桓陵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讪讪一笑,可一时间却也有些不是所措,他索性岔开这个话题,对萧绘锦说道:“公主,下官一介匹夫,官衔低微,也一向怕事,方才虽出手相救,可那些人,似乎并不知下官身份,还望公主,所以替下官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