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一手握着钓鱼竿,一手拎着还滴着水的鱼篓,望见那一家三口,惊得两手一松,扔下鱼竿和鱼篓,便向三人跑去,哭着喊着说道:“诶哟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呀!”
妇人哽咽道:“刚才……刚才那群人又来征税了……”
“这不是方才那位老伯么……”曾琼林低语,桓陵道一句:“去看看,”二人这便一前一后的朝他们走去。
“文斌啊……文斌!”老伯走到那唤作焦文斌的男人跟前,亦是瘫坐下来,声声哭喊:“文斌我的儿啊,你怎么样了,啊?爹去给你请大夫。”
“快把他追回来!”
“爹……儿……儿不行了……”焦文斌伸手拉住老伯的袖子,说话间已然是气若游丝。
彼时桓陵与曾琼林已然走到渔翁老伯身后,桓陵轻轻唤道:“老伯。”
那一家四口听到这一声唤,纷纷投来目光,妇人同渔翁老伯说道:“刚才就是这位贵人替我们赶跑那群人的。”
“贵人……”渔翁老伯闻言,当即转过身来,“噗通”一声就给桓陵跪下了,哭喊道:“贵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啊……求求你了……”
“老伯快快请起,您的儿子,在下一定会尽力相救的,”他说罢,即刻同曾琼林吩咐:“琼林,快去北驰道口雇一辆马车来。”
话音未落,人已去了。
“是,”曾琼林当即朝北驰道口方向跑去,未多时便驾了一辆马车来,停在前头的小路路口,桓陵望见马车来了,旋即将焦文斌背起来往路口走,老伯在后面小心托着,好为桓陵减轻些重量,妇人亦是牵着儿子紧随其后。
曾琼林见桓陵背着伤患,亦跳下马车前来搭了把手,二人合力将焦文斌抬上马车,曾琼林而后又扶着老伯上去,桓陵正要上车时,却看妇人和孩子站在底下,忙又吩咐曾琼林:“我先带他们回府,你带这位夫人和小郎去北驰道口,再雇辆马车,把她们一并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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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曾琼林应了一声,随即领着妇人和孩子快步走向北驰道口,而桓陵则是坐在马车辕座上,亲自驱车待二人回侯府。
侯府距离玄武湖并不算近,桓陵快马加鞭,也要了一会儿,等到了侯府,桓陵又亲自将焦文斌背下来,门房见势,惊呼一声:“县侯!”便赶忙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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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闻知这位贵人原来是列侯,虽有些惊讶,可眼下救子心切,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了。
桓陵背着焦文斌踏过府门,便急急忙忙的问:“太医令走了吗?”
门房回:“刚走。”
“快把他追回来!”
陶弘景奉命照料谢徵伤势,因谢徵伤势好转,他在数日前便已搬离侯府,只是每日会在午时和戌时到侯府来为谢徵看诊,而这个时候,刚好已过了午时一刻。
其中一个门房同老伯一起托着焦文斌,另一个则速速去追陶弘景。
桓陵将人背到前院的耳房里放下,老伯拉着儿子的手不断的说:“文斌呐,你坚持住……坚持住啊……”
可焦文斌却同桓陵说道:“贵人……您不必费心草民了,草民自知……已药无可医,草民不怕死,只怕……只怕有冤无处申,今日,有幸遇到贵人,只求……只求贵人能为草民做主……草民……草民……”
话音未落,人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