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保持这个站姿已经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他终于等到了一阵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仲孙敏兰是仲孙氏族的一个远系旁支,虽然她和仲孙云奕与仲孙云奕在血统上有些关系,但这亲戚有些远,因此两家人往来并不多。
仲孙敏兰推开雕花红木门,刚迈进一只右脚,就被靠在另一侧门板上的儿子舞阳突然发出的清淡声音给吓了一跳。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母亲。”
仲孙敏兰拍着被吓的咚咚狂跳的胸口,喘着粗气心虚的关上房门,看着自家儿子暗沉的脸色,佯怒道“你这孩子,都已经巳时了,你不去天海涯边训练,呆在我房里做什么?”
舞阳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母亲也知道现在已是巳时了,你已经连续半个月晚出早归,而你晚出和早归的时间点,恰好完美的避开了儿子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儿子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母亲,甚是思念,怎么?母亲看到儿子好像不太高兴?”
仲孙敏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刚刚真的被儿子给吓的不轻,到这会儿呼吸仍是急促不匀。
她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的离儿子站远一些,“母亲晚出早归,还不是因为不想看到你那个只会惹人伤心的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只要一聚到一起就会吵架,我和你父亲吵了几百年,也打了几百年,母亲现在是真的累了,眼不见心不烦,儿子啊,希望你能理解母亲的心酸。”
舞阳听到这里,沉着脸冷哼一声,抬步慢悠悠走到仲孙敏兰面前,在她有些闪躲和抗拒的目光中,冷声说道“母亲到现在还要把我当傻子一样的欺骗我么?你晚归在外的这些年,究竟跟谁在一起?又宿在何处?母亲当真以为儿子还是几岁的稚儿,什么都不知道吗?父亲心中也是清楚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想管罢了,既如此,母亲又何须对儿子撒谎。”
仲孙敏兰噎了噎,尽管这些年她和万俟玄礼那个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爱拈花惹草的臭男人心照不宣各玩各的,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她一直觉得儿子还未成年,不想让儿子了解太多。
可自家这儿子性格虽然暴躁了一些,头脑还是聪明的很,这些年家里这些腌臜事,没什么能瞒过他的,可有些事情,她终究还是难为情让儿子知道……
这么想着,仲孙敏兰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小腹处,晒笑道“舞阳啊,父亲和母亲的事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应该能体谅母亲吧?”
舞阳默了默,半晌后长睫轻敛,说道“自是能理解,你们两个像现在这样也好,我早就听够你们吵架时互相谩骂对方的那些话了,所以这些年我也从未插手过母亲的事,不是吗?”
仲孙敏兰有些感动,儿子虽然脾气不好,可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心里终归还是向着她这个母亲的。
“舞阳,既然你见到母亲了,就去训练吧!你不是小时候就立志要超越左丘大公家的世子吗?”
舞阳扯唇讽刺的笑了笑,微微俯身,深深的凝视急着赶他走的仲孙敏兰,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失望和受伤的冷芒,讥诮道“事到如今,母亲还想把儿子当傻子一样戏耍是吗?母亲是不是以为儿子的耳朵聋了,所以才会连你腹中如此明显的第二个心跳声都听不到了?”
仲孙敏兰震惊的瞪大眼睛,神色惊恐的捂着小腹,颤声道“舞阳……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舞阳直起身,压下心中的绞痛,平静的说道“是,前些天在府里碰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另一道心跳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