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排班是早已分派好的,三人固定一组,若是随意更改其余人会有怨言,这是其一。
太医院各位太医,没有人愿意与庄非同一天值班,这是其二。
如此,自从那次吵架之后,回回轮到他值夜,都是庄非一人守。
洛瑶无奈,只得拉着庄非去往了宜春宫。
寝殿内,垂落下的白帐犹如从月中倾斜而下的月瀑,丝丝银丝镶嵌,在烛光下散发着银光。
两侧白帐缝隙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
庄非从医药箱中轻取出丝帕,放置在手腕处,手指轻搭上便专注的诊脉。
这个脉象诊的有点久,庄非是第一次诊脉如此之久,约莫快半个多时辰,庄非这才收回了手,抬眼向洛瑶说着他诊出的结论。
“娘娘……只是睡着了。”
“你胡说什么?!”洛瑶勃然大怒“亏得娘娘还夸你医术高,若是睡着了怎会叫不醒?!对了,娘娘说了,你今天给她开的药与以往的味道不同,定是你在药中做了手脚。”
庄非一怔。
白帐内有羸弱的声音传来,洛瑶连忙掀开白帐。但见公主玉五官皱在一起,一手扶着额头,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喊了她一声“洛瑶。”
洛瑶喜道“公主可算醒了。”
公主玉有些头疼,浑身无力的紧,伸手让洛瑶扶着她坐起身来,问“怎么了?”话语刚落,透过白帐的缝隙瞧见站在屋子里背立的身影,内心一喜,正要伸手掀开白帐时,洛瑶冷不丁的握住了她的手。
“公主,你自下午喝了庄大人开的那碗药,任由奴婢怎么喊都喊不醒,眼下已是子时快过,奴婢觉得庄大人给你的开的药必有问题。”
洛瑶这样提醒着,目的也是让公主玉对庄非产生戒备。
奈何公主玉却不明她的心思,摇了摇头道“许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难得这一次睡那么香,庄大人有功无过,你怎么能怀疑他?”
“公主……”洛瑶怀疑自己听错了,以往公主玉刁蛮任性,却事事都会听她的,只要她说上一句谁不好,公主玉对那人也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如今她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怎么她竟然还替别人说上话了?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庄非,是赵国的敌人。
洛瑶再看公主玉,竟觉得是像看陌生人一样。
公主玉不管她,把手抽出来,掀开白帐下榻,无力的来到庄非的面前,道“庄大人,洛瑶无心,还请大人莫怪。”
对于公主玉的态度,若说不诧异那是不可能的,公主玉自和亲以来,呈现在众人面前无不是傲慢之态,何曾如此压低姿态,软声细语过?
庄非有一瞬间的错愕,反应过来礼节满分,躬身道“娘娘无事就好,脉已诊过,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他说着提起药箱,躬身退了下去。
公主玉有心想要留,但是却知道自己无理由再留。
洛瑶把公主玉的神情尽收眼底,心底某一处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悄然聚集,她冷冷的看着公主玉的背影,凉凉道“公主是喜欢上了他。”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公主玉诧异的回头看向她。
洛瑶冷着一张脸,一步步向公主玉靠近“公主难道忘记了他是谁?他是庄非,是大邺国的文臣说客,凭他的两片嘴,就把咱们赵国蓉城在内的五座城池夺去!没有了蓉城,赵国就等同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