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左不过就是有人眼红了,或是有人坐不住了。你记住一句话,无人妒者是庸才。”秦明月见脚下有块儿石头,捡起来,往海面上扔了过去。可惜臂力不足,石头掉落在沙滩上。
祁煊先是沉默。须臾笑了起来,“好一句无人妒者是庸才行了,爷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爷就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说着,走过去将那块儿石头捡起来,扬臂往海面上扔去。
在没来到福建之前,他以为天就是那么一片天,或是阴或是晴,都是息息相关。来到福建以后,才发现原来天地是如此的广阔,天之外还有一片更大的天地。而人除了关心天气的阴晴,还有理想,还有责任,还有抱负。
他并不为失去权利而烦躁不安,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事还没做完。当一个人充满了干劲儿正打算往前冲,却被人硬生生拽住的那种感觉,祁煊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到。他这才知道,他以前所认为的憋屈,其实并不是憋屈,这种才是。
同时还有一种更深层的担忧,若是他离开了,这里还能如他所想的那样继续发展会不会再度变成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固步自封,只顾内斗,而说不定哪日屠刀就会降临,而这些安居乐业的的景象都会变成一种生灵涂炭。
看似与葡萄牙海军最后那一战,赢得丝毫不费力气,殊不知祁煊私下做得准备比想象中更多。就是因为够了解对方,所以他才会全力以赴,不同与他人,他并没有那种大国的倨傲,而是抱着小心翼翼的心态去与对方打得那一仗。
幸好赢了,也幸亏赢了,他没有成为罪人。
因为祁煊知道,若是最后那一战输掉,那些张牙舞爪居心颇深的葡萄牙人绝不止是表面所讲的那样,只是要求进行互市,只是要求道歉与赔偿,他们想要的比人想象中更多。
幸好赢了。
暂时给了大昌喘息和发展的空间,可就在这个时候,现实告诉他,他必须回去了。
没人知晓这些日子祁煊没回提督府的时候,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呆着。他进行了许多许多的心理建设,才能用似是寻常的面孔去面对她。
挫败吗气馁吗憋屈吗窝囊吗
都有
尽人事听天命吧。
所以这些日子抽出空来,他将自己手中所有关于葡萄牙海军的资料,进行了汇总,并分发了下去。上到将领,下到一个小兵卒,只寄望有人能意识到并记住潜藏的危机,哪怕有一天有人将水师上上下下的人都换掉,还有人能记住这一切。
也许这只是一种奢望,但有做总比没做强。
“我估摸着近日朝廷召我回京的圣旨就会到,启明商行那边”
“该安排的事,我已经都交代下去了。有四喜富贵他们在,不会出任何的岔子,就是吴把总他们”她顿了一下,“你若是走了,吴把总他们以后该怎么办毕竟方一开始,吴把总他们是来帮你的,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一直留在启明商行这边。”
祁煊蹙眉想了一下,道“爷明儿抽时间见见他,他若是来福建水师,爷刚好安排一下,若是不来,到时候再说吧。”
“好。”秦明月点点头,又道“这个地方不错,你除了留给启明商行当做后路,就没想想做些别的”
祁煊一愣,“什么别的”
望着她的脸色,大抵是夫妻二人相处久了,也有些心有灵犀。他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想法,不禁道“你是说”
秦明月点点头“红帮不过是个江湖帮派,却是名声在外,树大根深,甚至朝廷都有免不了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你走之后,苏提举还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