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来到祁煊身边,一脸身为长者的慈爱,苦口婆心道“且陛下召您回来,并不是其他,而是镇北王一再上折子请封世子,您作为镇北王府的嫡长子,乃是世子不二人选。如今金人虎视眈眈,觊觎我大昌江山,镇北王在辽东镇守多年,需要您去为之分忧,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将您召回。”
这段话与其说是在对祁煊说,不如说是在对百姓们解释。可作为一品大员,也是有其尊严的,怎么会跟一群愚民解释,所以才会借着对祁煊诉衷肠,实则是为解释之举。
听到这一番话,一众百姓俱是面面相觑,而那些学子们也同样是这样的表现。
而祁煊,面露震惊吃惊惭愧等种种颜色,良久才面露怅然之色“陛下苦心,荣寿愧不敢当。”
见此,这官员忙一把扶着他的手肘,引着他往门里行去。
“还是别耽误了,陛下一直念叨着您,您还是快进宫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然是闹不下去了,人群一哄而散,而那些禁卫军将士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祁煊被几个官员迎走了,但秦明月和昀哥儿还在车里。德全扬了扬手,车队继续前行,穿过正阳门进入内城,往安郡王府的方向去了。
祁煊一路无挡无阻地到了乾清宫,惠帝果然正躺在龙榻上。
他面色灰白,紧闭双目,眉心深蹙,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一见他到了,洪英就哭了起来,“陛下头疼病刚好没几日,今儿又犯了。郡王爷,您快劝劝陛下,让陛下别跟自己较真,什么事儿都没有龙体重要”
祁煊几个大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在龙床前。
“皇伯父,都是荣寿不好,都是荣寿气着您了。荣寿也是一时被气昏了头,心里憋屈得慌,才会任性妄为,没有及时制止那些百姓”
榻上,惠帝终于有了反应,他举起手来,拍了拍他“哭什么呢,啥孩子,是朕的错,朕愧对你”
说着,他似乎情绪激动了起来,边咳边道“朕这个皇帝做得窝囊,你帮朕办事,朕却护不住你”一旁的洪英赶忙凑了上来,将惠帝扶坐起来,为他顺气,又端了水与他喝。
“皇伯父,您别这么说,都是荣寿不好”
喝了几口水,惠帝才平息过来。
他面容慈爱地拍了拍祁煊的头,声音飘忽中充满了疲惫“这京城是个是非之地,你天性纯稚,不懂遮掩尤其如今又是这样一副状况,所以朕让你回辽东。有你父王在,怎么也能庇护你其实朕一直不舍你回辽东,可孩子长大了,终有展翅高飞一天”
“皇伯父”
秦明月刚把昀哥儿哄睡,祁煊回来了。
回来后,他也没和秦明月说话,而是先去洗漱更衣,等收拾干净后,才来到榻前。
两人去了临着窗的罗汉床上坐下,香巧端上茶,就让她们都退下了。
秦明月这才问道“进宫可还顺利”
祁煊灌了一口茶,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有什么不顺利的,之前在正阳门那里就将戏演完了,进宫不过是走趟过场罢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辽东”
“过些日子吧,刚回来哪有撵着人走的。你大哥二哥那边,忠毅伯府那边都得去一趟,难道你不想你大哥二哥,还有你那从没见过面的小侄女”
自然是想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秦明月和祁煊就带着昀哥儿往秦府去了。
秦府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今儿秦凤楼特意请了假,在家中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