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来了,秦莞忙整了整衣裳迎了上去。
萧氏刚好踏上一方居的游廊,远远地看到她便露出温温和和的笑,“看来是大好了,到底是精神了些。”
“有劳母亲挂念,莞儿拜谢。”秦莞屈身下去,欲行大礼。
萧氏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一家子母女,做什么这般客气?”她抬起手,怜爱地摸了摸秦莞的钗发,“怎么穿得这般素净?倒显得越发清瘦了。”
秦莞晃晃脑袋,笑言:“左右不用出门,这样轻省些。”
萧氏亲昵地戳戳她脑门,“你呀,就是懒。”
“还是母亲了解我。”秦莞狡黠地笑笑,把她迎进屋里。
清风没让小丫鬟们动手,亲自给萧氏上了茶,明月、飞云两个大丫鬟也恭敬地立在旁边伺候。
不知怎么的,彩练从小就不喜欢萧氏,每次她来了那丫头就躲着不出来。即使被硬扯出来也是扎着脑袋,从不会说些讨巧卖乖的话。
一来二去,秦莞也就由着她去了。
好在萧氏并不计较,坐定之后,略略寒暄了两句便说起了正事:“明日是琼姐姐的冥诞,我今日过来便是同你商议,还是像往年那样去娘子庙敬香么?”
秦莞一听,连忙起身屈了屈膝,“母亲至慈,莞儿羞愧难当,此事本该莞儿前去请示母亲,倒叫您辛苦来这一趟。”
萧氏将她扶起来,说:“你这丫头又客气了,我左右无事,你这一方居景致又好,权当散步看景了。”
秦莞趁机道:“等牡丹开好了,我天天叫人剪了最大的那朵给母亲簪发。”
“好,我一准儿日日戴出去显摆。”萧氏笑盈盈地打趣。
屋内一派和乐。
笑过一阵,又回到了方才的话题。
按照萧氏的意思,是想把韩琼的牌位请到相国寺,燃上长明灯,省得秦莞年年往娘子庙跑。
娘子庙建在汴京郊外,出了南薰门还要走上三十里,一直到石桥村。路途太远,秦莞又不肯让太多人跟着,萧氏不放心。
秦莞突然想起来,上一世萧氏也是在这时候提出把韩琼的牌位请到相国寺,她同意了。只是没想到换了地方反而生出种种不便,到后来她再去给母亲敬香还要避着家里,直到被人害死。
秦莞想起死前的剧痛和折磨,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萧氏见她面色苍白,关切地问:“身子可是还难受?”
秦莞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多谢母亲挂怀,许是风凉了些——牌位之事且再等等罢,难得石桥村的百姓一片感恩之心,如今突然换了地方,指不定会引来怎样的非议。”
萧氏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只夸了夸一方居的花木便带着婆子丫鬟们走了。
不过两刻钟,萧氏跟前的储嬷嬷又回来了,带了许多东西。
飞云整理着那一盒盒阿胶、燕窝等大补之物,眉眼含笑,“咱们姑娘就是有福气,摊上个继母都是这般好脾性。”
彩练撇撇嘴,“这才到哪儿?且看罢!”
秦莞没理丫鬟们的斗嘴,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上一世,就是在这一年她出城为母亲敬香,遇到恶犬伤人被魏如安所救。
秦莞的衣服被扯破了,魏如安英勇地挡在她前面,不仅赶走了疯犬,还脱下外裳,别着脸披在她的身上。
那时候秦莞只觉得这人看似文质彬彬却有这般勇气,更为难得的是还知礼守礼,所以当继母拐着弯地试探她的心意时,秦莞大大方方点了头。
如今想来,她只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