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昌刚好不在,仆从在西院门口碰到了秦耀。
想到这位大郎君平日里的威严,仆从惊了一身冷汗,扎着脑袋就要从角门溜走。
秦耀不认识这个小小的外门粗仆,他身边的长随翠柏却是识得。
“站住!”翠柏大喝一声,“你不是跟着大姑娘去娘子庙了吗?怎的提前回来了?”
事关秦莞,秦耀自然上心,凌厉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到仆从身上。
那人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地跪到地上,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秦耀周身的气压陡然一低,大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冷声道:“翠柏,备马!”
“是!”翠柏连忙答应,转头朝那仆从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你完了。”
那人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几乎要哭了。
秦耀到的时候,秦莞正要回城。
见他黑着脸,秦莞立马猜到事情没瞒住,连忙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哥,你来啦?”
秦耀拿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衣裳没破,头发没乱,身上没伤,这才稍稍放下心。然而,还是冷着脸严厉地看着她。
秦莞从小就知道怎么对付长兄最有用,她无视掉他的黑脸,亲亲热热地挽住他的手臂,软着声音撒娇:“哥,咱们快快回去吧,我早就饿了。”
秦耀准备了一箩筐教育妹妹的话,此时竟一句都说不出口了。最后只得败下阵来,僵着脸点了点头,“好。”
秦莞立即眉开眼笑:“哥,你可真好!”余音婉转,那叫一个乖巧。
秦耀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众下人忌惮大郎君的威仪,想笑又不敢。只有翠柏扎着脑袋,肩膀可疑地颤抖。
秦莞抓住他的小辫子,把他丢到马车上,自己骑了他的马,和秦耀并骥而行。
大昭国民风有些奇特,民间的女子可走街串巷,可结伴出游,亦可经营商铺,还有女子开办女学、参加科考,只是最后不会像男子一般委以官职。
偏偏是那些所谓的权贵之家把女儿教得十分“规矩”,自小缠足,娇养身体,修习女德,锤炼技艺,以期高嫁。
秦莞算是贵女中的另类。
韩琼是位开明的母亲,不仅不让女儿缠足,还教她打马球、种牡丹、读四书、绘花鸟,至于女红、琴、棋之类并不强求,为此不知和秦昌拌过多少嘴。
以至于到后来秦莞骑马、打球、种花样样精通,会画两笔画,至于其他的则根本不上了台面。
秦昌彻底放弃了这对天生反骨的母女,一心疼爱萧氏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还温柔乖巧的二女儿。
秦莞也不稀罕。在她眼里秦昌就是个宽于律己、严以待人、糊涂又风流的歪瓜裂枣爹。
“想什么呢?”秦耀长臂一展,抓住她的马缰。
秦莞这才发现自己走神儿走得厉害,差点骑到沟里去。
她不怪自己分心,反而栽到马头上,“也不知道看着点路,傻乎乎地往沟里跑!”
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像是不服气。
“还敢犟嘴!”秦莞不轻不重地打了它一下。
眼前不由浮现出梁桢骑着大马、架着雄鹰的模样——那人怎么就那么厉害?不仅自己厉害,还把大黑马和大白鹰教得那么厉害,有机会再见的话一定要问问。
她没想到,再见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秦耀为了给她压惊,带她到景灵宫东墙下的长庆楼用饭。
长庆楼位置好,周遭没有伎女拦客,也没有醉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