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姑娘是想对账？这才堪堪到月中……”

    秦莞抿了抿唇，“账簿……让她带上，从角门进来，别惊动其他院的人。”

    “是。”明月见她面色严肃，不再多问，只挑了个可靠的小厮去叫人。

    钱嬷嬷生得腰粗体壮，是个能干的，听到秦莞要查账，二话不说拿上账本子就来了。

    秦莞把屋里人都支了出去，只让明月退到外间远远地守着。

    钱嬷嬷看到这架势心内不由打起了鼓，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今日叫奴婢过来，不是为了查账？”

    秦莞摇了摇头，“嬷嬷且坐。”

    钱嬷嬷没敢坐，心内更为忐忑，“可是飞云那丫头犯了事？”不等秦莞回答，她便跪到地上，“若真是如此，姑娘尽管罚她便可，奴婢一句话都不带说的！”

    秦莞把她扶起来，笑道：“嬷嬷想岔了。今日将你请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钱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咧开嘴笑笑，爽快道：“说什么帮不帮的，奴婢全家都是给姑娘跑腿的，什么事？姑娘尽管说，奴婢一准儿好好办！”

    秦莞笑笑，细细地说了起来。

    她想让钱嬷嬷暗中去找那个脸上有痣的婆子。找到了婆子就是能顺藤摸瓜找到主子，上辈子的仇说不得就要报上一报，秦莞不想日日被噩梦折磨。

    之所以把这件事交托给钱嬷嬷，一来对方和喜嬷嬷一样，都是秦莞母亲的陪嫁，一家老小的身契都捏在秦莞手里，忠诚可信。二来，钱嬷嬷住在府外，替秦莞管着布匹铺子和田庄，平日里接触到的各府丫鬟婆子不少，方便寻人。

    钱嬷嬷拍着胸脯打包票：“姑娘放心，您要找的人就算掘地三尺奴婢也给您找着喽！”

    秦莞笑笑，继续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嬷嬷办事我是放心的。只需提醒一句，此事干系重大，嬷嬷暗中查探便好，不可让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包括飞云。”

    飞云是钱嬷嬷的女儿，四岁送到秦莞身边，两个人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秦莞不是不信任飞云，而是觉得这种报仇见血的事知道了不仅没什么好处，一不小心反而会惹上麻烦。

    钱嬷嬷虽不知道根底，却足够忠心，听了秦莞的话，她立即端肃了表情，郑重应下。

    待她走后，秦莞又执起笔，把白日里碰到的那三只恶犬画了下来。

    她从小跟着韩琼学画花鸟，尤擅写意，且画得很快，虽廖廖数笔却十分传神。

    画完之后，她便叫人把这幅画交给了秦耀，让他暗中去查。

    白天梁桢的那句话提醒了她——这三只犬的来例或许跟魏如安有关。

    如果真是魏如安有意安排的，就能解释为什么她明明改了路线还会遇上黑犬，魏如安又恰好出现。

    她必须要搞个明白。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钱嬷嬷没有回话，秦耀那边的调查倒是有了些眉目。

    午后，天气不凉不热，微风徐徐地吹着，十分舒爽。

    秦莞坐在亭子里，百无聊赖地看着荷叶底下刚长出后腿的小蝌蚪。

    彩练迈着轻快的步子从九曲桥上走来，脸上带着隐隐的喜色，“姑娘，有人请了官媒来咱们府上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