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世事情已经完全不同,按理说该不会再有这场孽缘才对。
“确定是给我说亲,不是大哥哥?”
“千真万确,就是姑娘您!”彩练咧着嘴,满眼狡黠,“奴婢听得真真的,那媒人一进门就喊‘给二大娘子贺喜了,有人托我向你家大姑娘提亲,人品才学没得说’!”
彩练一通挤眉弄眼,把媒人的神态语气学了个十成十,惹得丫鬟们一阵笑。
秦莞却笑不出来,这话是上辈子魏如安提亲时媒人说的,也是彩练跑回来学给她听的,她记了整整五年。
上一世魏如安救了她,秦莞心存感激。这一次她连句好话都没给他,他为什么还来招惹她?脑袋有坑吗?
明月心思细腻,看出秦莞的神情不像害羞,更不像开心,忙给彩练使了个眼色。
彩练聪明地闭上嘴。
秦莞思量片刻,绷着脸开口:“彩练,再去慈心居听听,如果提亲的人是个姓魏的太学生,立即叫人来回我。”
“是!”彩练连忙应下,头也不回地朝着萧氏的院子跑去。
飞云不知怎么想的,也跟了上去。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个丫鬟就回来了。
彩练跑得快,人还没站定便迫不及待地回道:“姑娘料得没错,确实是那个姓魏的举子。”
“魏郎君人没来,只来了个穿着花衫的媒人。”飞云气喘吁吁地补充。
秦莞腾地站起来,“母亲可答应了?”
“奴婢没敢靠太近,怕失了规矩,出来的时候主母还跟媒人说着话,那媒人把魏郎君一通夸。”
秦莞捏紧拳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关切地道:“姑娘可是不愿意?到底是婚姻大事,主君不在,主母怎么也不会当场答应下来,待那媒人走后姑娘回了主母便好,想必她不会勉强于你。”
“不,等不得了。”秦莞说,“必须现在就拒了,越彻底越好,不能等父亲回来!”
大昭国民风再开放,儿女的婚事也要遵从父母之命,上一世她和魏如安之所以能成,最大的推手就是秦昌。
秦昌以“风流才子”自居,向来推崇寒门才子、诗文能人,如今自家女儿有这等缘分,他一百八十个答应,怎么可能往外推?
秦莞定了定神,果断道:“帮我换衣裳,去慈心居!”
“是!”
慈心居内,萧氏正陪着媒人说话。
萧氏今年三十有二,骨架小,个子矮,窄窄的脸,敷上粉戴上钗环,看模样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娘子。
媒人一阵感慨:“早就听闻定远侯府的二大娘子生得好,女儿都快及笄了,自个儿还像个二八少女似的,叫我们这些老货哪里有脸出来见人!”
萧氏笑笑,亲自给她斟上茶:“媒官大人谬赞,我整日居于这高墙之内,笨嘴拙舌,哪里比得上媒官大人见多识广?”
这话真真夸到了点子上,把媒人说得通体舒泰,“难得呀,大娘子的性子还这般好,回头我在那魏家主母跟前说上一说,保准儿叫她更盼着跟您做亲家!”
萧氏应景地笑笑,继而露出隐隐的为难,“我拿官媒大人当自家人,有些话也就厚着脸皮说了——莞儿是我们家的大姑娘,她的事全家都上着心,我虽是当母亲的,却不能独自做主,需得跟她父亲商议一二方能回您。”
这话说得委婉,媒人却顿时懂了,说白了就是后娘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