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句托词,不知怎么的就被放大,一时间有笑魏如安攀附权贵的,还有笑秦莞嚣张跋扈的。甚至有人有口无德,把两件事掺到一起一通乱编,说得那些话不堪入耳。
彩练去街上买果子,回来时两手空空,倒是把头上的银钗丢了,新做的儒裙也皱了,桃红色的绣鞋上沾着腥气的汤水。
喜嬷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彩练犹自带着气,“我在街上跟人打了一架,那婆子嘴上无德,竟编排起咱家姑娘了!”
喜嬷嬷一听,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你个蹄子,多大人了还这般莽撞?你以为跟人打一架就是向着姑娘了?反倒叫人以为咱们府上没规矩!”
“那也不能让她们那样说姑娘!”彩练红着眼圈,一脸的不服气。
喜嬷嬷还要再打,清风连忙拦住,“嬷嬷消消气,彩练年纪小,性子直,且慢慢教着。咱们都收收声,免得让姑娘知道了心里不痛快。”
喜嬷嬷也是顾着秦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彩练一眼,“回头再跟你算帐!”
彩练委屈地扁着嘴,哭着跑到湖边去了。
秦莞靠在榻上,看似睡着了,其实外面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用问她也能猜到那些人怎么说她,她上辈子就经历过一回了。
那时候,她顾及着女儿家的名声,还要惦记着不能惹得爹爹不喜,是以那些流言传开之后,她好生难受了几天,羞得不敢出门不说,还生了一场病。
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了,在家做了五年“老姑娘”,好听的、难听的都已经听腻了,这么点流言蜚语还真打不倒她。
——连死都经历过了,她还怕什么?
秦莞起身,想着去哄哄彩练,这丫头在四个大丫鬟里年纪最小,却是第一个嫁人的,满打满算在这个院子里待不了一两年了。
刚出门,便看到秦耀走上九曲桥,身后跟着青松、翠柏两个长随。
翠柏年纪小,又生着一张娃娃脸,性子逗趣,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青松生得高大,性子沉稳,眉目俊朗,极讨小丫头们喜欢。
这不,彩练远远地看到青松过来,连忙抹干净泪珠,还对着湖面理了理鬓发。
飞云亦是喜不自禁,小跑着站到了青松的必经之地。二门外的小丫头们受到感染,纷纷聚在回廊下偷偷看。
青松走至湖心的凉亭便没再向前。
丫鬟们远远地站在桥头,一个个装得规规矩矩,实际眼睛悄悄地往那边瞄。
翠柏凑到彩练跟前,不知道说了什么,气得彩练拿苇叶抽他。明明不疼,翠柏却吱吱哇哇一通叫,逗得彩练掩着嘴笑。
秦莞看在眼里颇觉好笑,上辈子她错过了多少趣事?
秦耀走至近前,秦莞笑嘻嘻给兄长见了礼。
兄妹两个去了东边的飞花榭。
秦耀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卷,正是前几日秦莞画的黑犬图。
“青松暗中打探数日,证实了这三只原是无主之犬,常在上善门附近游荡,吃些小贩丢弃的咸鱼臭虾,且性子温顺,从不伤人。”
“据沿街的商贩说,前几日常有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前去,拿些炊饼肉包之类分给附近的乞儿,这三只犬偶尔也能得些,慢慢地和他亲近起来……”
后面的事即使秦耀不说秦莞也能猜到了。
无非是那书生借此手段将黑犬养熟,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