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次理账时碰见的那个脸上有痣的婆子。
“先前奴婢一直留意着布坊和针线铺子,没想到会在书斋里碰见。要知道奴婢一早就过去,省得白白耽误了这些时日。”钱嬷嬷难掩自责。
“无妨,兴许嬷嬷早些过去就遇不着了也说不定。”秦莞笑笑,问,“可探到了她的身份?”
钱嬷嬷忙道:“打听清楚了。是永安伯府三郎君的奶嬷嬷,这次去咱们铺子就是给魏三郎买笔墨。”
秦莞闻言,手上猛地一颤,白瓷茶盅险些扔到地上。
钱嬷嬷赶忙扶住她,关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秦莞摆摆手,心如擂鼓一般跳得厉害。
永安伯府的三郎君……是她的三妹妹秦茉未来的夫婿。
倘若钱嬷嬷见到的那位果真是上一世害她的婆子,是否说明她的死和秦茉有关?
可是,秦茉虽任性了些,心地却不坏,就连院里的小树枯死了都要心疼一番,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狠下心害死她?
毕竟,她们可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秦莞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钱嬷嬷试探性地说:“姑娘,奴婢为了和那婆子攀上交情,假意告诉她后日铺子里会进一批新画本,可折价卖给她——原是想请姑娘亲自去辨认一番,若姑娘身子不适,奴婢就另找机会……”
“不必,就后日。约的什么时辰?我定会准时过去。”秦莞果断道。
她等不了了,她必须尽快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和秦茉有关。
接连两天,秦莞觉都没睡好,闭上眼就梦到相国寺,还有那双缀着东陵珠的绣花鞋。
甚至有一次,她竟然梦到自己冲到了幢幡后面,看到了秦茉的脸,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惊醒了。
终于,约定的日子到了。
秦莞没带任何人,独自坐着马车去了习远斋。
这些铺子虽落在秦莞名下,她却从来没关心过,都是交给钱嬷嬷和舅舅派来的管事打理,是以斋中的掌柜并不认识她。
秦莞假装成买画册的客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那婆子过来。
上一世,秦茉和魏三郎结缘正是因为一本画册,如今钱嬷嬷拿打折的画册钩住那婆子,也算是找对了路子。
习远斋的生意不算红火,秦莞在书架后站了两盏茶的工夫只看到三位顾客,都不是她等的人。
终于,一个打扮体面的婆子扭着微胖的腰身迈进门槛。
她的身子被书架挡着,从秦莞的角度只能看到玳瑁色的裙摆和深褐色的厚底云头鞋。
尽管如此,秦莞依旧不错眼地盯着,随着婆子渐渐走近,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似的,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终于,那婆子走到了柜台前,背对着秦莞同掌柜搭话:“听闻今日有折价的画册,我来得晚,可卖光了?”
掌柜事先得了钱嬷嬷的吩咐,笑着招呼:“多着呢,嬷嬷这边请。”
那婆子随着掌柜来到书架旁,秦莞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继而心头陡然一松。
不是。
不是害死她的人。
这人脸上虽然也有痣,却不是长在颧骨上,而是鼻翼偏左的地方。而且,她的长相和害她的那个瘦长脸的婆子也十分不同。
觉察到秦莞一直在看她,婆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小娘子莫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