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而是先从衣柜里挑出单衣单裤换好,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隔着厚厚的木门侧耳细听了几秒,才屈尊降贵的问了一句“谁?”。
“是我。”陌生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把房屋主人的处境往险恶方向推了一步。
女人?
自苏醒以来,柯岚接触的一直都是男性,显然屋外之人并不在昨日的出场名单中,这也意味着,今日的第一场危机已经悄然降临。
柯岚感到了棘手。
她蹩脚的伪装没有被当场揭穿的很大原因在于柯澜的同性圈子其实相对简单。除开发号施令的柏先生,她遇到的同性不是同僚就是下属,这些人其实不需要态度鲜明的区分对待,略微拿一下架子再冷淡一点总不会错。
但异性就大不相同了。相比较于男人对男人,男人对女人的态度总是不太一样的,有些人会表现得更冷淡,而有些人又会表现的更热络。
而男女之间的关系判定就更复杂了,有可能是同僚,有可能是朋友,有可能是敌人,还有可能……是情人。
将手放在门把上,柯岚陷入了迟疑,门外的女人就像是一颗等待拆除的炸弹,稍有不慎就会把拆弹人炸个粉身碎骨。
“柯澜?”见她久没有回应,门外的女人有些不耐烦了,“是父亲让我来的,你快开门。”
父亲。
柯岚一眨眼睛,然后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名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洗的泛白牛仔服和高帮板鞋,长相并不如何突出,但胜在干练又帅气。
见到房门打开,女子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显然看不上她磨磨叽叽的做派,“西区那只母老虎来了,父亲要设宴款待她,让我来喊上你。”
柯岚并不认得对方嘴里的“母老虎”姓什名谁,但光从“西区”二字就能听出来者不善,但她如今饥肠辘辘,根本不在乎吃的是不是鸿门宴。
于是她顺势合上了身后的门,对着眼前的女子笑了一笑,“谢了,走吧。”
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反倒是让女子呆楞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犯傻后不禁两颊飞红,遮掩性的赶紧迈开步子往前走,却还忍不住向后瞥上几眼。
柯岚对女子自以为隐蔽的视线佯装不知,在心底暗暗记下前进的路线,尚在盘算如何不动声色的套话,女子嘟嘟囔囔的抱怨就传入了耳朵。
“为了款待那个女人,父亲把昨天的两餐配给都给停了,现在食物本来就紧缺,她还来给人添什么麻烦!”
原来如此。
柯岚若有所思,然后就见到女子突然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该不会是在惦记着你吧?”
“又胡说八道。”柯岚轻飘飘的把这句指责给挡了回去,“恩怨情仇,我们最多只能占上怨和仇。”
“这样最好不过,反正你也只有这张脸能看。”女子嗤笑一声,冷眼睨她,“不过嘛……你要是能勾的郭揽华抛父弃夫,跟你来一场感天动地的罗朱之恋,那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听出女子话中带刺,柯岚不动声色的回她:“跟她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你好了。”
理所当然的,她收到了对方恼羞成怒的瞪视。
二人这么一来一往,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柏思流这个人行事风格其实颇为老派,从旁人对他的称呼就可见一斑。
养子、养女要喊他为“父亲”,而不是更为口语化的“爸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