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么一条疑问。
手边是受到惊吓的陈晓涵,不远处是逃跑的白严,还有看不见的恶意正打算抓住她的软肋发出致命一击……在这事关生死的十字路口,她到底应该怎么选才能逃过一劫?
柯岚迟疑了,但好在另一个人远比她要果断。
“追!”
低沉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远在意识反应之前,柯岚的身体就动了起来。
“澜哥!”
被甩开的陈晓涵惊叫一声,看着青年追着男人的背影离去,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刚刚还在想要怎么支开他,那可是柯少,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被看穿吧。”在柯岚走后,一名瘦小的佝偻男子从阴影里走出来,调侃了坐在地上的女子一句,“不过他能走的那么利索,还是涵小姐你魅力不够大啊。”
“少废话,我的东西呢?”见到男人出现,陈晓涵立马变了脸色,动作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还不忘拍拍裙子上的灰尘。
“带着呢,忘不了。”男子含含糊糊的说道,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陈晓涵,后者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块黑乎乎的零件。
她没有请柯澜喝奶茶,但也没有说谎。今天的集市确实有人在售卖枪械零件,只不过东西早就已经被她预订了而已。
“有了这个,你就算配齐了吧?”男子嘿嘿一笑,“咱们可说好了,三倍价,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放心吧。”陈晓涵把零件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包好之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她迟疑了一下,又转头对男人说道:“钱我会放在老位置,在这之前,你先送我去个地方。”
“哪里?”转了个盆满钵满的男人呲了一下满口黄牙。
“安德斯诊所。”陈晓涵报出了地名,“我要去还一下救命之恩。”
就在陈晓涵赶往诊所的时候,李槐已经打开了安德斯的书房门。
到处乱扔的臭袜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的衣服、已经团成麻花的被子还有一盆疑似已经走向生命尽头的仙人球。
作为一名医生,安德斯的房间乱的令狗窝都自愧不如。
李槐费了不少劲才从堆积如山的杂物里扫出不堪重负的书桌,拉了拉上面的抽屉,果不其然,对方纹丝不动。
“啧。”不耐烦的咋了一下舌,李槐拿起被扫到一边的笔筒,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从乱七八糟的文具里扒拉出了一只脏兮兮的曲别针。
熟练的将曲别针拉成线状,李槐两三下就捅开了锁扣。他单手拉开抽屉,露出了里面一叠一叠的病例,开始粗暴的翻找起来。就这么翻了老半天,他终于瞅见了封皮上写着“柯澜”二字的本子,被压在所有同类下面,像是生怕被人找到。
李槐翻开病历,安德斯标志性的鬼画符在纸业上龙飞凤舞,那些被柯岚判定为希腊文的古怪字母对他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随着病历一页页翻过,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当“ schizophrenia”一词出现在最后一张的时候,更是直接打成了一个结。
“我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心理医生,误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闲聊家常式的病情记录很有安德斯的个人风格。
“柯澜在苏醒后失去了有关自身的记忆。他自称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并表现出女性化倾向,轻微却真实存在。”
“我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的倾向,苏醒的是隐藏人格。”
李槐“啪”的一声合上病历,他本就阴郁的神色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