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区,毕竟无论魏、蜀、吴在过程中怎么闹腾,最后也是魏国笑到了最后。
如果说对应曹操的“柏思流”代表着强权,那么被比喻为刘备的“郭振天”就意味着仁义,强权固然带来压迫,可过度的仁义往往也会招来纷争与软弱。
白严走进堂口的时候,民兵团正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辩。
干部们旗帜鲜明的分为两派,正在扯着嗓门互骂,而郭振天则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转着手里的佛珠。
争辩的主题很简单,总结来说,就是“要不要派人去东区接应大小姐”。
郭揽华带人前往东区议和,本该当天就回,可拖拖拉拉到了第二天中午还杳无音讯,出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郭振天自然忧心女儿的安危,然而民兵团毕竟不是他的一言堂,只能赶紧召集起干部开了一次商讨会。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说郭揽华生死不明后,原本一团和气的干部们迅速分为了两拨,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
赞同的人大声列数着郭揽华这些年为民兵团做出的贡献,强调着她与郭振天深厚的父女之情,还顺便唾骂反对派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而反对派则他们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一再强调西区势弱的现实,其中不乏从四年前就跟着他的老人。
“姓云的,你别不要脸!”骂道兴头上,纹着花臂的壮汉一拳砸上了桌子,“当初不是大小姐带你进团,还对你一力栽培,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吃沙子呢!现在她出了事,你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你他妈还算是个人吗?!”
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是一名穿着灰色夹克的短发青年,他被反对派的其他人包在中央,乍看并不起眼,但从前排的骨干也时不时对他侧耳倾听的行为来看,这人才算是他们的主心骨。
“郑冒,你担心大姐,我也担心,但担心并不是有勇无谋的理由。”青年微微皱起眉,“东边本来就怀疑我们与刺杀案有关,这时候再兴师动众的上门讨人,这与坐实传言又有什么分别?”
“放你妈的屁!”壮汉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他一脚就踹倒了桌子,木头碰到地面发出了一声巨响。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白严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
一看到他,所有人顿时不吵也不骂了,房间里一时静的吓人,只能听到白严粗重的喘息和郭振天拨拉佛珠的声音。
过了良久,郭振天缓缓问道:“怎么就你一个,揽华呢?”
“揽华……”白严失神的呢喃,“揽华她……死了。”
“啪!”
郭振天手中的佛珠应声而断,金刚菩提滴溜溜的滚了一地,有几颗甚至滚出了洗车店,一路滚到了大街上。
柯岚靠在店外,身后薄薄的墙面根本挡不住屋内的争吵。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脚边,她弯下腰,将鞋边的菩提珠捡了起来,随手放到了衣袋里。
她有一种感觉——这屋子里的人与这菩提手串,其实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