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鬓边的银丝。
她比当初发现自己头上生了白发的时候还要恐惧。
她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那片头发,不是反光,也不是她眼花,的的确确是白发。
她悲从中来,——小一辈的人都老了,命运在前头还给她留了多少春夏?争到最后,一抷黄土一堆白骨,又有谁逃得过?
夏贤妃说了很多话,话里话外的提及福姐儿腹中那个也许会改变宫中格局的孩子,和自己入宫后苦心操劳的这么多年。
以往,太后会给她指路,替她做主,至少会安慰她,告诉她她还有自己和整个家族做靠山。
今天太后却什么都没说。其实是她根本没有在听夏贤妃说些什么。
夏贤妃的失望没有表现在脸上,她又坐了会儿,才微笑着告辞出来。
夏贤妃抬头望了眼院中那棵叶子已经所剩无几的银杏树,她遮住眼睛不叫阳光把眼泪催出,只是低哑着嗓子道:“又是一年……时间不等人啊。”
只有她的心腹宫女听懂了这话的意思。
接着,南苑就出了事,有个小宫人因做错事被光华责骂了几句,竟做下在井中投毒的恶事而后畏罪自尽。南苑的宫人因饮了井水死了十几个,南苑的水都不能再喝,张嬷嬷叫人奏请皇上示下,是不是能让公主迁回原来的琼霄阁。
事关光华性命,赵誉无法不答应。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光华回到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