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开住了，他再未睡过好觉，夜里想她，却又拉不下脸面去哄她了，总担心她心里想着旁人。每每想她的时候，夜里失了眠，便总会出去走走，这一走，就总会走到她的小院外头。

    大多数时候他是不进去的，就在院门外站着，瞧着那小楼，期盼着她会突然推开窗，看见了他，然后对他说，阿翊，你终于来了，我想你了。

    可是他等了好几年也未等到。

    有时候他实在是想她想急了，想得快要发疯，便会如今夜一样偷偷到了她的床边，看一看她的睡颜，饮鸩止渴。

    他是真的想她。

    他重回世间已半年有余，他都强忍着没去找她，因为他知道还不是时候。

    他忙着谋划，忙着部署，终于诱使容竑进了他的圈套，也终于等到她及笄。

    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当时内心大抵已经快疯了，可是他还是保持了最后的理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隐忍至此。

    他本想慢慢来，追逐她，让她再一次喜欢上自己，然后再娶她，对她好。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理性，也低估了自己对明霜的占有欲。

    他只看见她站在容竑旁边，心里就火烧火燎的疼，翻江倒海的酸，更遑论容竑如今没了前世那些顾虑，竟大言不惭地说要向心仪的女子上门提亲，他有些后悔将计就计让容竑提前归京了。

    他觉得自己等不得了，哪怕她还没喜欢上他，他也得想办法先娶她回家，藏起来。

    可是他又怕她不高兴，怕自己走错一步就又弄丢了她。

    在这世间，她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在骊山见到了她，不过一天，就想得压不住，耍泼无赖地闯到襄国公府，又佯装着醉酒到不省人事，留宿在了府里，如此这般不要脸的行径，不过就只是为了看看她。

    他本以为会看见当初那副无忧无虑的睡颜，可是却依然是如同后来她独居小楼时一样心思重重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娇娇，你到底是为何不开心，我又该如何做。”

    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放上了她的眉间，想要抚平那微微的褶皱，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肌肤，明霜就睁开了眼。

    浓密的睫翼微微掀开一条缝，眸色惺忪懵懂，透着茫然，她费了好大力气看了容翊一眼，然后松懈下去，抿了点儿笑，脸颊就着他的手掌蹭了蹭。

    容翊瞧着她这副乖巧软糯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哪里还想得了其他许多，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宠溺。

    小东西，睡着的样子比白日里可爱多了。

    然而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浮现，掌心下的温软就顿住了，紧接着他感受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