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萱原本以为她是在说那些胡话里的内容,但片刻后她就发现并不是——江月离像是盯上了那瓶酒。
嘴上胡言乱语不停的人连目光都没有放到她的脸上,而是借着暗沉的角落阴影的掩饰,视线随着余光一点点转向那瓶酒,同时一只手的指尖慢慢爬上了桌,一点点向着那个酒瓶靠近。
就在江月离即将摸到酒瓶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陆明萱力气不小,看着只是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但江月离却觉得自己的力气与对方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江月离挣脱不开陆明萱的手,只能抬头摆出无辜的表情去看她。
原本因为被忽视而感到不爽的陆明萱微滞,看着对方被酒气蒙上一层雾的双眸,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或者倒不如说,她刚刚伸手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只是碰到对方的时候,才觉得这姿态对于陌生人来说,有些过分的亲昵了。
“你想喝酒吗?”陆明萱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不会喝酒还是少喝一点。”
她这时候已经全然忘了,最初硬是将人拐进酒吧想灌对方酒的人正是自己。
“只是借酒消愁。”江月离一本正经地答道,“据说当内心苦闷的时候,就应该有买醉这个流程。”
陆明萱对于江月离的话嗤之以鼻,但她瞄了一眼后者杯子中已经快被晃没的酒液,还是伸手给她倒了一些酒。
“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小姑娘,有什么值得烦恼的。”陆明萱嗤笑一声,端着杯子又吞了两口酒,“没事别总想着跳楼放纵,命是你自己的,就算没了,也不会真的影响到别人的,也就只亏欠了自己。那些人哼,都一个样子”
陆明萱没有发现她今天已经喝了太多的酒了,再好的酒量也经不起像是白开始一般灌下去。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落到江月离脸上也只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出口的话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但她在最后一秒警醒过来,止住了话头,侧过头掩去自己脸上厌烦恼怒的表情。
那些情绪并不针对江月离,反倒像是自己积压已久的郁气得了片刻的抒发。
比起江月离,陆明萱看起来才更像是那个借酒消愁的人。
“算了。”陆明萱向江月离举起杯子,“还是喝酒吧。”
江月离满脸的茫然,但失焦的眼睛却逐渐有了光,她捧着杯子,犹豫了片刻,跟陆明萱碰了杯。
江月离最后的记忆,就是酒吧里那冷色调的灯光,还有对面有些模糊的脸。
以及不断被灌入口中的辛辣液体。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酒。江月离忍不住想道。
除去那些模糊幻影与口中的辛辣刺激感以外,江月离的大脑里就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画面碎片,看不清楚,也听不真切。
若不是随手抓到一手柔顺的黑发,江月离险些以为那些模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糟糕的梦境里。
但事实证明,现实远比梦境糟糕得多,脖子上的项圈像是一道催命符,时刻提醒着江月离仅剩的寿命。
江月离用指尖揉按着自己刺痛的大脑,宿醉的后遗症让她原本就糟糕的平衡感又降低了一档,她不得不随手拉住些什么,才帮助自己勉强爬起身。
那个项圈的系统声音是不是又说过些什么?
江月离费力地从记忆碎片里扒出一些重要事项。
虽然她时刻都恨不得直接捅死系统,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再怎么讨厌,也不得为之屈服。
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