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开手边第二层抽屉,随手翻开份合同,确认无误过后,扔到办公桌对面。
纸页飞扬,落在桌面时,莫名窸窣细响。
霍启扬死死盯着眼前白纸黑字:【霍氏基建股权转让确认书】。
大脑一片空白,唯有轻声喃喃:“怎么这样,你说过的,你……你们从头到尾都用阴谋诡计骗我和我阿妈……”
“又错。不是阴谋,是阳谋。”
说话间,霍礼杰面色如常地拉开老板椅落座。
手指一下两下,轻敲桌案。
“你敢说,今天路以诚带你上15楼的时候,你站在接待室,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看,没有起过半点心思,没有想过‘这里本来该轮到我坐’?!如果你没有,今天我应该看到的,就是你在27楼闹着出丑,而不是像刚才郑特助告诉我的,偷偷摸摸装上厕所跑到办公室来,等到我上楼,又开始装睡,装无辜,扮可怜,嗯?”
霍启扬灰溜溜抹了一把鼻涕,同样碧蓝色的眼瞳,此刻眼眶猩红、满目惊恐热泪。
“少爷,我没有,我只是好奇,你相信我好不好?”他手臂发抖,掌中纸页被攥出皱痕,“把这个收回去,好不好?我没有二心,我妈不在了,你得养着我,养着我外面才不会说闲话,说我们霍家争权,我才是你的亲兄弟,你相信我……”
如果说十年前的霍启扬,是一头野性未驯、为虎作伥的牛犊,是不可一世、处处为难的后生仔,那么今天的霍启扬,就是一只指甲被活生生拔光、獠牙被寸寸磨断——半死不活的狗。
比起把一条随时想要走自己老路、一无所有的野狼放归山林,果然,还是把它养成个脓包比较解气。
霍礼杰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按鼻梁。
等人哭够了,怕够了,这才起身,伸手抽回文件。
皱巴巴的几页纸,被人随手扔进粉碎机。
他像鼓励狗一样拍拍人后脑勺,“知道怕了,所以要乖。乖乖当你的酒囊饭袋。”
“还有,如果下次小路过来,他拉了你的左手,我就砍断你的左手,搂了你的脖子,我就切断你的喉管……霍启扬,这样说,应该没什么借口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