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诚摆手,应了声不远处女模特的颔首招呼,复又扭头看她,耸耸肩膀,“只是我现在真的很想早点解决这堆事,然后回巴黎去——越快越好。”
能怎么办呢,徐家的事既然已经赖上他,就非得找个解决办法不可。
连钟先生也帮不了忙的事,自己要是再揣着当初的一点交情惺惺作态,等到霍礼杰真的结婚生子,又或是欧叔退下位置,就真的屁都不是了。
要图快,就要走捷径,就算这条捷径是自己过去避之不及的过去,也只能……
思及此,路以诚蓦地有些出神的,复又低垂眼睫,看向陈昭手中那一摞礼服设计图。
他几乎能想象到霍礼杰穿上其中任何一件的样子,能找出所有和他最好的搭衬,却从没敢认真去想过,原来有一天,能够站在身着结婚礼服的霍礼节身边的,会是一袭白纱的美丽新娘。
毕竟,从不轻易允诺的某位,答应过自己的事,却也从不食言。
【到那一天,小路,你会站在我身边。】
后来想想,原来是自己会错意罢了。
许久。
他别过脸去,低声喃喃,“……我从前很怪他,忽然又发现,当我的人生有选择的时候,原来我也没有当年那么义无反顾,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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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半。
一辆宾利欧陆在天海大厦前的泊车位停留多时,四周数辆纯黑保姆车,将其严丝合缝地围拢,不时有身材壮硕的便衣保镖暗自窥伺,就着对讲机汇报情况。
直至不远处,一身简单白t配牛仔裤、低调打扮的青年终于出现,视线逡巡一周,在与几位靓丽少女大方电眼不小心“偶遇”过后,落在那视线焦点的车辆附近——
有人迎上前来,微微弓腰:“路先生,老板等您很久了,这边请。”
路以诚上车时,霍礼杰正环抱双臂,闭目养神。被他那打开车门时猛地咔哒一响惊动,男人这才懒散抬眼,问了句:“忙完了?”
“把封面造型定下来了,但你订的礼服还在敲剪裁,模特的腰围不太合适,”路以诚一边颇惜命的给自己搭上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问,“就是去吃个饭,值得这么大阵仗?”
虽说两人都心怀鬼胎,放在明面上的你来我往交谈,却还看着和谐得很。
霍礼杰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等到车辆平稳上路,保姆车后脚跟上,这才悠悠答复:“不是为了防你,只是最近那群废青很烦,安全起见。”
自打徐家的事过后,上流圈内本就已经风声鹤唳,再加上近来一群年轻人抗法闹事,惹得香港“备受瞩目”——又要排场又要安全,眼下那群商界大佬,谁不是人人自危,比他还要夸张的人比比皆是。
路以诚眉心微蹙,侧过头去看窗外。
果不其然,不过拐出中环那段路,每逢人群拥堵、喧嚷不休的,便少不了有几个头上绑着彩带,满面涨红的年轻人在那高呼口号,和围观群众吵得不可开交。
“……欧叔他们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从他们那一辈长成的,都为自己是个中国人骄傲,强叔,水伯,福伯祖籍也都在湖南,这件事刚刚冒起苗头,手底下的人就和废青起了冲突。”
霍礼杰说得一派稀疏平常。
末了,却忽而话音一转:“这些事会有人处理,你不用费心——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突然主动要来这边吃饭,图什么?”
“……”
“徐家小子的事不好解决,嗯?”
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