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刚来时,那只狐狸的妖样还十分明显,今年容貌上的痕迹已经浅了许多,看来是修为有了进益。
张锦帆向来不喜狐妖的长相,所以当陆饮虹在他耳边嘚吧嘚吧说流霜光凭那张脸就能如何惑人时,他很不耐,反唇相讥:“看来你上过狐妖的当?”
陆饮虹哈哈一笑,“那倒没有,当年我身边可不缺追着我跑的男男女女,早几百年我就把情之一字摸得透透彻彻了。”
张锦帆看了他一眼,陆饮虹以为他是质疑自己这话的真实性,当即说:“我真身不长这样,白山的易容丹效用还有一年,一年我气海经脉应当也能恢复完全,到时候再给你瞧瞧我英俊潇洒的真身。”
“既然如此,那依你之见,是大哥对流霜有情,抑或反之?”花谢却过来凑热闹了。
陆饮虹嘿嘿笑着:“我再观察观察。”
于是一伙人涌进了后厨。
流霜并不掌勺,只是个杂役,这会正被大厨扔在小厨房看火,在熬一锅香浓的兽肉汤。岑云阔在他身边和他说话,边说边笑,流霜跟着笑,两人相谈甚欢。
“看出点什么了吗陆公子?”花谢却继续戏谑陆饮虹。
陆饮虹轻轻咳了一声,“暂时没看出来什么,观察时间太短了,再看看再看看。”
几人似乎浑然不知他们身后缀了个小尾巴。扑通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也学着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燕厉从院子里练完剑回来,就看到他们糖葫芦似地串在一块。这大半个月来他已与几个弟弟熟了许多,插科打诨也能自在,若是上个月遇见这种事,他大抵看一眼就会离开,但这会儿,燕厉心中微动,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现在呢,看出点什么没有?”燕厉听见小谢说。
阿虹似乎很纠结,他说话拖着长音,“嗯……流霜拿碗偷偷给大哥盛了碗兽肉汤……不知道这是哪头凶兽,怎么煮的,好香,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流霜是不是喜欢大哥?”锦之说。
阿虹煞有介事地点头,“我看是。大哥是不是喜欢流霜呢?”
燕厉挤过去,探头看了一眼。
岑云阔正在喝汤,喝完似乎称赞了流霜,流霜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他眼帘一垂,喉咙微痒,站起身,冷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扑通回过头,“啊”地一叫,“二哥!”
“这么有闲,不如来切磋剑法?马上就是六月了。”
阿虹乐呵呵的,“好啊。”
除了扑通很惊讶燕厉的出现,其他三人的反应都比较平淡。张锦帆离开时更是分心听了一耳朵岑云阔和流霜的对话,他们悄悄看的这段时间里,岑云阔和流霜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谈,只有最后岑云阔提起,马上六月,他的几个弟弟会切磋剑法,邀请流霜来看。
张锦帆看了眼燕厉的背影,这个少年冷淡克制,虽然修道天赋能超过九成九的中州人,但身上一点儿骄矜自傲都没有。
但同时,他也太年轻,喜怒爱恨还不太会遮掩,对岑云阔的异样想法让人能一眼望出来。
可惜了。
六月的小以剑会,当日流霜观战,就站在岑云阔身侧。
岑云阔看起来一派清风明月般的疏朗,流霜的容颜则精致昳丽,一个从容不迫,一个腼腆中透出新奇与欢喜。他们看起来很般配。燕厉捏紧了木剑,那点轻薄的灵气流淌过他的四肢百骸,溢出体外,张锦帆在心里轻轻笑了一声:好大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