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林小娥转头“呸”了她一脸唾沫,吊着眼睛骂道:“谁不知道你们一伙的,天天缠着男人发骚的狐狸精!”
刘慧从没被人骂过这么重的话,尤其在沈向阳面前,闻言又羞又气,竟然手一松径自跑走了。
沈向阳:“……”
他也想走。
但林小娥攥着那把票证凶恶地瞪着他,大有他敢动一下就又扑上来的架势。
今天大壮一放学又伸手问她要钱去供销社买“学习用品”,自从上学后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林小娥起了疑心跑去供销社问了。
好家伙,她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全让他买弹珠玩儿了。
她气得操起扫把把这孩子赶得满屋子跑,谁知大壮被她追疯了竟然随手拿了把剪刀就朝她扎去!
这才有了沈向阳进来看到的那一幕。
但林小娥是万万不敢说自己儿子扎的,丢面子不说,听说要抓去坐牢的!
她可舍不得让大壮这根独苗苗去坐牢。
正好沈向阳撞了上来,她就说是他捅的,让他把医药费结了再把票证“还”给她,两全其美。
林小娥心里打着算盘,一双吊梢眼闪着算计的光。
沈向阳按了按不太舒服的胸口,强行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面无表情地说:“票证是陆尧给的,你不信去问他?”
林小娥冷笑,面露嘲讽:“人家娶媳妇都要不了这么多票,你一个带把儿的,陆尧会掏空家底给你?”
沈向阳心中一动,可不是自己上赶着要和人家好么,人家不要,给你分手费呢。
“你来咱们村子不到半年,票证还没发呢,不是从我家偷来的难不成从别人手里买的?”
林小娥又给她扣了一顶大帽子,现在倒卖票证可是掉脑袋的罪,谁敢应?
老何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别瞎说,找陆尧问问就行,再不行报警吧。”
他本来不想插手,但对沈向阳印象很好,最终还是说了一句。
林小娥怎么可能让他们报警,闻言挥了挥手:“不用了,我和向阳怎么着也在一个锅里吃过饭的情分,你把这医药费结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她料定了沈向阳会答应。
知青也分三六九等,像沈向阳这样的,阶级地位没有她高,做什么都矮人一筹,往往都是认栽了事。
闹得越大,对他越不利。
谁知沈向阳偏了偏头,露出无谓的神情:“那就报警吧。”
说完一个箭步上前抢走林小娥手里的票证揣进兜里:“票先还我。”
说着往门口走去,没走两步身体突然晃了晃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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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沈向阳睁开眼睛,面前出现刷着水泥的天花板,熟悉的视角告诉他,这是在陆尧家里。
他微微侧头,陆尧趴在床边睡得正熟,煤油灯的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晃一晃,不算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沈向阳抬手,轻轻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方点了点,喜悦的心情通过心脏蔓延向四肢百骸。
又见面了。
如果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他在身边,自己一定会高兴得昏过去。
也许是感觉到投在上方的阴影,陆尧鼻翼动了动睁开眼睛,沈向阳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喜欢眷恋统统被收入眼底。
“咳。”他连忙收回手咳嗽一声,装作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