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意义的晚上至少要到天黑,夏季昼长夜短,按她前阵子的观察,只要月亮在天幕露头,非人们便三三两两地往北区空场。
沿江区域温差较大,温度降一点,缥缈雾气会成为非人的天然伪装。
天色将晚,池渔下楼前看了眼北区。经受一天灼烤,荒草软塌塌地贴在地面,铺就了一张硕大的绿色地毯,没看到非人的影子。
池渔皱皱眉。
林鸥走前,顺便让为密室逃脱忙活了几天的非人们提前下班。这帮非人不老老实实晒月亮,跑哪里去了?
她等了半刻钟,仍看不出非人影踪,索性不管了,背上塞好小神兽的包。
屠宰场这帮租客精得很,领导林鸥的第一笔日薪,就有几个人非人颠颠儿地跑来要提前续租。
池渔当然拒绝了,说好的一个月,多一个小时都不行。
算起来,离和老大池子的约定期限还有不到二十天,她无法想象那之后何去何从。
因为理论上,只有两种可能……
池渔摇摇头,驱散了脑海无关紧要的杂念。
非人们就聚在南楼边角的一间暗室。
小池总是甩手掌柜,活动空间在自己的房间和地下,很少干涉非人行动——除非哪个没眼力劲的打扰到她。
所以此次由阿植发起的聚会部分非人免不了忐忑。
小池总在地下干什么,大伙心知肚明。当初老陆千叮咛万嘱咐,如非万不得已,不要擅自插手小池总的事。
狌狌忧心忡忡:“咱们真的要管,要是小池总不高兴了,把咱们都赶出去了怎么办?”
阿植反问:“林总走前难道没说过要保护好小池总?”
“保护小池总,我们?”牛魁一脸茫然,“小池总用得着我们保护?”
“这回有11个人呢!”阿植拍打铁皮水桶,恨铁不成钢,“懂不懂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魁哥!”
牛魁伸手在水桶拨了两下,接着埋头进去检查两条鱼是否还好,瓮声瓮气道,“陶吾在呢,哪用得着我们。”
“对啊,有陶吾。”狌狌附和道。
“你们这个消极思想,真是可悲!”阿植揪着狌狌手臂上过度旺盛的汗毛,“咱就不能多为将来想想?”
阿植板着一张小脸,看起来比周围几个成人形态的非人更严肃:“咱又不是越俎代庖,咱们好不容易觅得栖身之地,得捍卫自己的领土啊朋友们!”
经过阿植百般努力,众非人燃起斗志,如此这般那般地计划了番,成功散会。
众非人离场,双头猪并封终于战胜了选择困难,决定从前门进入会场。
并封哀伤地叹了口气,对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发表意见:“难道不应该是杀手们自求多福……吗?”
十三杀手团的海盐和碘盐在屠宰场对面小区。
透过望远镜,碘盐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大个子走出屠宰场大门。
大个子身材像座塔,大鼻子铜铃眼,背着大铁桶,边走边往头上戴黑色头套。
碘盐一惊,把望远镜递给海盐:“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海盐看了看,“咱们三班倒,谁进谁出都写备忘交给三姐了,没道理放过这么一大个子啊?”
碘盐若有所思:“除非他一直在这里。”
海盐忽然“啊”地一声,放下望远镜,“他在看我们。”
戴好头套的大个子左右张望,就在刚刚,他准确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