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儿时玩伴也都和我疏远了。”
“我大概有一点懂,”我喝了一口茶,突然有点感同身受,“我是阿尔巴尼亚人和苏联人的结合,出生在西柏林,现在那里也面目全非了,从前的邻居都令我感到陌生。”
他断言。“很有意思。”
“什么?”我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
他指着角落里两个倒扣着的杯子。“同一种植物,从一个花盆移栽到另一个花盆,其他的同类安分地待在最初的花盆里,用不了多久,它们不可避免地长成不同的样子,甚至排斥嫁接在一起。”
“那么我可能被移栽过太多个花盆,长得歪瓜裂枣。”
“可我不那么想,”阿方索若有所思地摇头,“每一株植物都会遇到欣赏它的人。”
我笑了一声。“希望如此。”
“科洛弗!”莉莉朝我们走了过来,“早知道我也选古代魔文,你们之前的小圆桌听上去很有意思。”
阿方索看见莉莉过来,和她微笑着寒暄几句,转而表示他要去找别的拉文克劳朋友们。
我朝阿方索颔首,转而喝了一口茶,对莉莉说:“占卜和神奇动物保护课似乎也不错,只可惜时间碰上了,不然也许我会去试着旁听。”
“占卜?算了吧,”她做了个鬼脸,“我厌倦了火焰预兆。神奇动物保护课还不错,你的另一个朋友,潘多拉,学得很好,独角兽只愿意让她触摸鬃毛。”
我可以想象。“她确实是被偏爱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宣布鼻涕虫俱乐部的本次聚会就此结束,我告别了莉莉,慢悠悠地踏出会场,准备向拉文克劳的塔楼前进。
谁知道在走廊上遇到了布莱克。他一见我就兴冲冲地问:“帕利!你喜欢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吗?”
他还有脸提这茬?我微笑着不答反问:“那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他的脸上立刻涌现出深刻的牙疼。“还,还挺喜欢的。”
我浑身舒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挺好挺好。”
布莱克往我身后一看,突然拉长了脸,我回头,发现是面无表情的阿方索。
我不知道他们这都是什么毛病,阿方索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就被我打断了。“我们该回塔楼了,阿方索。”
“也是。”阿方索瞥了一眼布莱克,刚想跟我走,三四个奔跑着的女孩跟我们擦肩而过,其中一个羞红了脸,飞快地往布莱克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小纸盒,然后她们几个嬉笑着跑远了,像是被教堂的钟声吓到的鸽子。
魅力无边,魅力无边。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布莱克涨红了的脸,突然想感慨年轻真好。
“你,你笑什么!”他的脸色显得相当不痛快,窘迫又焦灼,仿佛那个粉色的无害纸盒是个有强腐蚀性的烫手山芋。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爱上他的女孩注定要伤心,她们有我的怜悯。
“没什么,”我忍住笑意摆摆手,转身和阿方索一起离开,“拆礼物吧,不打扰你了。”